贺聿生瞧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刚才还要死要活,现在又开始蠢蠢欲动,欣赏着她这副变换的脸蛋,还挺可爱。
他抬手帮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对,不杀你。”
他确实没打算杀她,只是这话里的意思有很多种,比如不杀并不代表放过。
敢算计到他头上的人向来死得难看,偏偏有人不信这个邪。
“你要是不打电话,那我可就打了。”男人勾唇。
绘子自己擦掉脸上的眼泪,有些不解:“什么…什么意思。”
他打电话是要摇人来处理她吗?想到这她吸了吸鼻子。
男人没回答她的话,滑开屏幕真就播了个号码出去,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贺聿生只回了一句,“到湄河暗滩来。”
挂断号码,贺聿生侧头看她,朝对岸扬扬下巴,“知道那是哪儿吗?”
绘子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对面有一个矗立在林子里的高大建筑物,外面看起来金碧辉煌,标志性的尖尖塔顶上挂着缅甸的旗帜。
“不知道。”绘子摇头。
“那里是金三角最大的赌场。”
女孩错愕抬眸,在她的认知里,赌场是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里面充满了罪恶与暴利。
可他为什么会突然提到这个,思绪到这,绘子的心中开始慌乱。
贺聿生没回答她,而是看向对岸那搜正在快速朝他们驶来的快艇。
在以湄公河割席的金三角地界,是以毒品闻名的罪恶之都,充满了杀戮和诱惑。
这里既有让人欲生欲死的罂粟花,也有纸醉金迷的销金窟,从以前的国名党残军割据称王,再到后来的坤沙、罗星汉等大毒枭在金三角呼风唤雨,迄今为止这个地界从来没有太平过。
对岸的建筑正是曾经大名鼎鼎的“糯康”建立起来的赌场。
此人是这十几年中,盘踞在湄公河一岸的大毒枭,除了种植罂粟出口毒品,还做博彩市场。所谓黄赌毒不分家,他虽以运毒贩毒为主业,却也并不耽误他开设赌场赚钱。
位于缅甸接壤的河岸著名的“天堂赌场”正是他的产业,甚至在最巅峰时,天堂赌场为金三角的博彩行业第一。
可惜这个人野心太大,仗着手里有枪杆子又处于三不管地带,天不怕地不怕,公然在湄公河流域袭击过往的商船。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上天若是要灭亡他,必将使人先疯狂,他在一次劫持船只的途中,用极其残忍的手段杀害了来自中国商船上的十几名船员,酿出了震惊世界的“湄公河惨案”。
最后被中、泰、缅、老挝等国家,联合追凶,糯康以及他的贩毒集团被一网打尽。
而糯康本人被处以死刑示众。
他所残留下来的天堂赌场被另一个跟他分庭抗礼的“金木棉赌场”拿下。
这人跟他有过交道,在他还刚从佤帮起家时打过照面,当时糯康正在找能培养起来的武装势力,而他恰好跟贺聿生搭上了船,只是后来被拒绝了。
原因很简单,他希望贺聿生在保障赌场安全的同时,也能增派人手管控罂粟地,可惜他找错了人,即便出价再高,男人也拒绝了他的请求。
恰好这时刚做起来金木棉赌场的陈伟也找上了他,最后他跟陈伟做了交易,分配武装保护这个外来的赌场。
这么做引起了糯康的不满,还曾屡次三番地暗地挑衅,最后几次交战才调停了战火。
两艘快艇停在岸边,上面下来几个身材健硕的男人。
这时段九和凯拉也赶了过来,一下车就看到岸边站着乌泱泱一群人。
“贺先生,老板已经在里面等着了。”其中一个男人做了请的姿势。
贺聿生拍了拍还在发愣的人儿,“发什么呆,走了。”
绘子这才回过神来,看着那些面容凶神恶煞的男人,她有些警惕,“我们要去哪。”
去哪?贺聿生好笑地捏着她的脸,“当然是带你去玩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