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聿生从来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谁得罪了他,他必然要用十倍百倍的手段折回去,可是现在却一而再再而三去冒险,明知道此次来大其力这趟是个陷阱,却仍要往里跳。
或者他有自己的算计,但是段九不希望他拿自己的命去博弈,快要到走廊尽头时,段九回身看了眼。
正如他一直所想的,最好的结果就是那个女孩能够乖乖听话,倘若有一天贺聿生真的出现了软肋受到威胁,那么他即便冒着被老大一枪崩掉的危险,也会先斩后奏,毫不犹豫开枪替他做下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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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湄公河畔的街边昏暗,隔着一条河,对岸的金木棉却灯火通明,两个赌场都有别样的繁华。
这时候正是销金的狂欢时刻,一二楼大厅内正激情博弈着一场场赌局,由于没有时钟,所有人都疯狂到忘乎所以。
而楼上的房间内却隔绝了这一切,漆黑一团的空气中看不清人轮廓,地上皆数散落着浴袍、衣物,呼吸一口尽是肉体碰撞后留下的暧昧气味。
可想而知,这里发生过一场多么疯狂酣畅的性事。
墙上时钟指向晚上十点,床上的人儿也有了些苏醒的迹象。
绘子睁开眼第一反应就是身体特别酸痛,她松了松自己的腰身,发现腹部有股温热的异样。
每每生理期时,她就会腹痛不止,这一次居然奇迹般的缓和了很多,她慢慢掀开被窝,才看到自己肚子上覆着一双大手。
女孩惊讶地侧过头,枕头上躺着一张俊脸,贺聿生闭着眼头发凌乱在额前,只有在睡着的时候,他看起来才没那么暴戾。
绘子视线扫过地上的狼藉,一眼就看到了他随意丢在地上的外套,外套的边缘露出了一角黑色的东西。
是一把枪!女孩心脏猛地一跳,那把枪离她只有半米,她只需要伸伸手就能够到。
视线转回床上,她扫向男人的脸庞,他还没醒,不管能不能杀了他,藏把枪保命也是不错的。
可那把枪在男人右侧,倘若要捡起来,必须得跨过他身上,动作也需要极谨慎微小。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绪,她屏住呼吸,慢慢撑起身子够出手往地上的衣服伸去,一边伸还得一边低头看他醒没醒。
终于,她摸到了那件衣服,绘子有些激动,死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喘大气。
可当她触到东西时,总觉得不太对劲,就着微弱的光线,她拿起仔细瞧了瞧瞬间呆住,甚至连身子都忘了撤回。
这哪是什么枪,这是双黑色拖鞋,眼瞎害人…..
微微的一阵月光洒进,男人的侧脸沉在阴影中,看起来带着些许阴郁,这样的他与白天一样,实在有些可怕。
忽然,贺聿生睁开了眼,与正准备回身的女孩四目相对。
他歪头看着一只手撑在枕边,半趴在他身上的人儿有些好笑,“才刚醒,这么想要?”
话说完,他就瞄到她手上的拖鞋,沉默了一瞬。
绘子被吓到有些语无伦次,但还是强装镇定,“早…不对,晚上好。”
明明没干什么,却有种被当场抓包的心虚感,面对他,绘子永远处于下风。
她从他眼睛里看到了明晃晃的无语,以及…..那一丝看智障的眼神。
没等她再解释,男人慢慢掰开她的手,失去了支撑的人儿一下扎倒在他怀里,脸撞到他的胸膛,绘子疼得闷哼一声。
贺聿生手摸上她的腰又游弋到胸前揉搓着,声音沙哑,“哦,我还以为你要偷东西呢。”
赤裸裸的调侃,绘子不说话,推开他的手直起身子,扯了件床边散落的浴袍裹上,昨天到现在她一直都光着身子,床上还有斑驳的血迹,想到这气得面红耳赤。
管不了身后的流氓视线,她忍住身上的不适,强撑扶着墙壁往浴室走去。
贺聿生盯着她消失在浴室门口的背影,眸色忽暗。
他坐起身靠在床头点了支烟,这白眼狼还是没消掉这些杂七杂八的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