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韫不知道该笑她天真还是傻,这地方是谁的地盘?在深不见底的黑暗里插翅也难飞,即使跑出去了抓回来会受到什么样的待遇,她很清楚。

况且她还有未完成的事,至少现在来说,她不能离开。所以即便恶心也要装的像样,把厌恶吞到肚子里去,毕竟他想看到的是一个听话、顺意的躯壳,喜欢那她就演,像他一样戴上面具做一个虚伪的木偶人,这样很有趣不是吗?

湖面刮起阵阵微风,吹得人难睁眼,她细瞧着面前的女孩,早在车开进来时她就坐在三楼的窗边看,这一遭并非碰巧,她是故意来会客厅的。

那个带她进来的男人她见过几回,陆熠和他既不是敌人也称不上朋友,可以说各为所利,这一点让她很满意,毕竟他的路太过顺坦,阿谀奉承的人见多了,总要有人能抗衡压制,她才有趁手的机会办事。

跟在他身边这么久如今手段也像了三分,她识人心熟练得透彻,这个女孩儿是个很好的破口,于她而言或许有一天会用得上。

“不用觉得惊讶”苏韫说,“他有钱有权长得也不错,我愿意留在身边也不奇怪。”

话里是愿意,可绘子明明在她眼里看到了厌恶,或许苏韫姐姐有什么不可言说的事情吧,这不是她能过问的。

桌上的茶已经被吹风凉,房子里的人也议完了事,寻着踪迹两人走到庭院中,远远就看到湖心亭里的身影。

贺聿生懒懒插兜举目凝视着,湖厅中那抹窈窕的身影扎眼,从口型中大致能分辨出聊了什么,苏韫不是个简单女人,虽不关他的事,但也不能让这白眼狼好的不学学了坏处去。

今天他细看时从那女人身上看到了股隐忍的乖顺,明明怨恨,却非要装出虚伪乖张的作态,他转过头瞧同他站在原地的人,陆熠的目光停住望向湖心亭,眼神淡淡不知在想什么。

这家伙洞悉人心的功夫不比他差,他都能一眼拆穿,陆熠何尝又看不来枕边人的意图呢?不过是陪着她逢场作戏罢,倒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这么无聊到自欺欺人了,又或者说也是他夺权的一步棋。

比起前者似乎后者可能性更大。

竹亭的警卫见人来,立马跑上前打起报告解释,“军长,苏小姐想跟那位女孩独处,所以命令我们在三十米外候着。”

男人挥手示意他无妨,“她喜欢就随她去。”

警卫得到通知后才松下一口气,撤到一旁等待命令。

贺聿生懒得过去,隔着湖面喊她,“回家了。”

绘子啊了一声,站起身来对着苏韫歉意道:“对不起姐姐,我要先走了,下一次有机会的话,我还会找你玩儿的,还有,你泡的茶很香哦。”

话是逢场的客套,谁知道下一次她还有没有机会出来呢?能活到哪一天都说不定。

苏韫莞尔笑着起身送她,她早就看见了远处走来的两个身影,虽时间短暂,但她还挺喜欢这女孩儿,为此也算期待下一次见面,“放心,还会有下次见面的。”

女孩笑了笑,慢慢朝男人走去。

对她这磨磨蹭蹭的态度,贺聿生很不满意,“干什么,不想回家了?要不你问问她留不留你在这里吃晚饭。”

“没…”

烦死了,绘子加快速度往外走想隔开这道讨厌的声音,直到甩开人回来车内才消下气。

苏韫缓步走到男人身边,伸手揽住他的腰依偎在怀中。

“聊什么了。”陆熠问。

“女孩子的话题,你也要听吗?”苏韫微微仰头,笑意盈盈,她知道这个角度和表情他最喜欢。

果然,他没有再问,转而吻了吻她的眉眼,“下次不喜欢这么多人跟着,就撤掉。”

“好。”

女人含笑,将头枕在他肩上,垂下的睫毛挡住了带着寒意的眸子。

车内,贺聿生坐上驾驶位,又气又觉得好笑,不知道她什么牛脾气,腿不长跑的倒是快,他扯了扯绘子的脸颊,“说两句还说不得是吧?”

女孩将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