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雅低头看向即便被刻意收拾过却还是残留着痕迹的地垫忍不住发笑,看来那个男人昨天晚上来过呢,她倒是很佩服,他居然能在被通缉的情况下随意进出入境,并且穿过层层森严的别院进入房间,还做了回采花大盗。

果然,男人骨子里都是淫欲贪欢的东西。

她笑着,慢慢走到绘子身边,女孩惊慌地上膛,扣住板机的手就要摁下,“你要做什么。”

莫雅漾起笑,心中鄙夷,果然是父女俩,问的问题都是一个样,她还能做什么,当然是来看她亲爱的妹妹啊。

女人拨开她的枪,轻嗤,“我知道你不会开枪的。”

女孩果然没反抗,她任由莫雅拿走那把枪,然后听她开门见山道,“我是来告诉你那天没说完的话,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吗,现在我告诉你。”

绘子怔愣住,她皱着眉头看向女人,目光审视,“你说吧。”

莫雅拉过她的手走到窗边,两人看向远处南港的枫叶树,树干不知是不是被人刻意破坏,已经有些光秃,女人平静地望向远处,“你是不是觉得见到我的第一眼就莫名的熟悉”她转过身看她,“别撒谎,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了害怕。”

从第一次见到绘子时,她就从她眼睛里看到了和那天落水晚上如出一辙的惊恐目光,只一瞬莫雅就笃定,绘子对她还有印象,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不记得自己了,但有一点能确定的是,她骨子里还留着那天晚上的生理性恐惧。

没给女孩反应的机会,莫雅继续说着:“你害怕水,对吧?”说到这,她勾起一丝笑,“你没有想过为什么会这样吗?为什么你有一段记不起的记忆,为什么你见到我会觉得似曾相识。”

绘子皱着眉,对她嘴角上扬的笑感到一丝不适,“你到底想说什么。”

莫雅不急不慢欣赏她面色骤变的慌乱样,顿时觉得好玩极了,她这个妹妹还真是可爱。

笑了两声,她才侧头接着说,“因为,我是你的姐姐啊。”

话语轻飘,却砸在女孩的心头,她瞪大着眼看向面前人,脸上尽是惊诧难以置信,由于刺激太大,她一时间竟忘了发声,就这么呆愣站在原地看着她的嘴唇张张合合自顾自把事情全数说出。

从莫雅的口中,她听到了一个颠覆她观念的另一个故事,女人的眼神平静,嘴角扯着说出了那段残忍血淋的往事。

“如果那时候是我们两个都死了该有多好啊,可是我偏偏是被丢下的那一个,我亲爱的妹妹,你告诉我,我该怎么面对你们呢?为什么你活在阳光之下受到所有人宠爱,而我只能蜷缩在阴暗里,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苟活。”她说。

她每说一句,女孩的心就被割裂一下,巨大的信息量冲击大脑,绘子的手僵在原地就那么呆滞地望向莫雅。

怪不得……怪不得父亲对东南亚的事情绝口不提,也从不让她知道,如果只是因为那个魔鬼的追杀那么不会这样百般遮拦,原来还有这样一层隐情,所以她曾对水那么害怕,甚至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恐惧是因为发生过这样一件事。

她其实脑海深处还记得,才会在见到莫雅的第一眼觉得熟悉。

倘若….她说的是真的,那么自己又该如何自处,绘子有些难受,她不敢看莫雅的眼睛,在她享受父爱的这几年她的姐姐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越想越觉得难以接受。

“对不起”女孩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除了对不起她好像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歉意,即便说再多的对不起都无法弥补她曾受过的伤害。

莫雅良久沉默,最后抬起她的脸,这张白净的小脸上泛着泪花,女人感受到她在颤抖也知道她在发自内心地自责和内疚,其实莫雅本不应该迁怒这个可怜的妹妹,可那种滔天的怨气实在是无法消散,仇恨在驱使她蒙蔽她的心智。

那把被夺过的枪握在手中,她慢慢抬起,在无人注意时对准了女孩的小腹,板机缓缓被手指摁下,在子弹蓄势待发之际,柔弱的声音传来,莫雅的手也随机僵住。

绘子仰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