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该怎么办?她清楚记得洛伊娜拽住衣角认真说:“我想让他好好活着,这样就足够了。”

所以,段九不能死。

“你不能杀他。”绘子认真对上那双再次涌起杀意的眼睛,倔强地又说一遍,“你不能杀他。”

话说完,整个客厅陷入诡异的寂静。贺聿生朝她走近,一股迫人的气势逼得人直后退,那张俊脸有些扭曲,他的手攀上绘子的脖颈处,毫不留情面地收紧,字句逼问,“你告诉我,为什么不能杀他?”

他已经失去理智,是一把随时都能点燃的、一触即发的炸药,稍有不慎就会将所有人炸的粉身碎骨。

绘子没有反抗,只平静地看他,等他从暴怒到恢复理智,攀在脖颈处的手拂上她的脸,才道:“因为她是洛伊娜的哥哥,洛伊娜不能有事,她是我的朋友。”

“他必须得死。”等人说完,贺聿生冷冷说了这么一句。

他说完,绘子愣住,她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是段九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吗?看着愈发恼怒的男人,绘子一时间竟有些迟疑自己是不是多管了闲事。

贺聿生扫着地上的人,骂了一句:“废物。”

段九在他眼里此刻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废物,作为这次进攻当阳的总指挥官屡次犯错,在他前脚刚下了明天进攻当阳的命令,后脚就敢擅离职守为了个女孩跑来孟休,全然不顾及大局,若不是他发现及时,立马调派恩蒙顶替上去,攻陷当阳必然要受到影响。

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倘若不杀以儆效尤,以后还怎么管教军队?

“以前倒是没发现,你他妈还是个痴情种。”他冷冷谑笑。

段九默住,他没有脸面回答这个问题,更没颜面跟老大交代,当初听到洛伊娜出事的消息,他整个人从头到脚地慌乱,哪怕是子弹打穿他身体都能眼也不眨的人,活了二十多年,从来没有一刻是像当时那样害怕。

那种感觉像心被挖穿了一块,密麻揪紧让人无法呼吸,那种失而复得的惊喜还没消化,又要像泡沫一样消散,他不想也不能放开。

“对不起,老大。”他强撑着爬起身体,又是一句,“等到她身体养好了,命我会亲自送上,老大,抱歉。”

绘子不敢相信,段九居然说出这样的话,命是可以随随便便给别人的吗?她没法理解他们的服从性,也不想理解,只觉得两个都是神经病。

为什么她和洛伊娜会摊上两个这样的疯子。

贺聿生没回答,冷眼看着他一步步爬起,然后往门外走去。门还没打开,脚步声走至沙发边,什么东西被捡起的声音,段九清晰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

“军法无情,你也别怪我。”

一声枪响,震破人的耳膜,铜门上嵌出可怖狰狞的弹孔,子弹打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