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面,折竹取数投茶,一旁的容器已经烧得滚烫,不一会儿候茶结束,他轻端,当着赛卡面冲泡,将沸水至壶口边缓慢倒入,无一滴溅落壶心。

“贺先生还会泡茶?”赛卡疑惑。

贺聿生笑笑,挑眉瞧他,谦答:“一点,算不上好。”

冲泡完,壶内水满,淌水而落的茶沫浮起,他轻提壶盖,自左而搓茶,刮去浮茶沫,后摇香,待茶水浸足香气便置盏。

行水流水的动作利落,一出观音出海将已经泛香的茶水均匀斟杯。赛卡轻摇头,赞叹拍手:“贺先生还是太谦恭了。”

贺聿生抬手做了个邀品茶的动作,茶水滚烫,赛卡抿了口,入喉清醇香浓,回甘无穷,他再次竖起拇指。

男人淡淡将杯盏搁下,似无心般点到正题,闻言,赛卡面上不太好看,始终沉默不语。

“怎么,这点事情对于堂堂总理来说,也算难办吗?”贺聿生似笑非笑地,抬手拨弄吹凉的茶盏,“我还以为,这个位置你能坐得好呢,真是让人有些失望。”

话虽轻,却是听得出的威胁,赛卡一惊随即又冷静,没人比他自己更清楚这个位置是怎么爬上来的,现在要做割袍断义的事情有些晚,只要有利益驱使的一天,赛卡都得为人制肘,定时炸弹总有一天会除掉,但今天绝不是个好时机。

“贺先生言重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再难办,也得办呢。”

到底算混了这么多年出头的人精,懂见好就收,贺聿生扯了张纸,擦去台面的水渍,轻扯唇却没说话。

赛卡皱了皱眉头,以为是他怕隔墙有耳,便挪步上前凑近听,谁知他依旧没说话,只笑,而后手指沾着刚冷却的茶水,在擦干净的台面上一笔一画落下一字。

字写完,赛卡顿住,惊鄂看他,“陆熠?”

贺聿生笑而不语,他眉头拧得更厉害了,“陆熠现在不是个能牵动的人物,他本来在军政府里就已经一人之下,如今又将手伸进内阁夺权,想军政两抓,我这头不好直接出手干预。”

当初他能选举上位,夺得军区250全票数,多少也受了陆熠关照,虽说现在他算一患,可扎根在军政两界的势力也是实打实的,他虽为总理职位,却也是处处受制于人,首先无操控军队实权便吃了一大亏。

泰国政权已经不再是当初能一手遮天的存在,军政各治几乎谁也不服谁,为此也闹出过不少的争议事件,陆熠此举明显是想要将两派系都捏在手里,单从野心看,他想爬的位置,或许远不止于此。

贺聿生当然明白他担忧的事情,也没强为难人,“我又没说让你直接拉他下马,急什么。”

赛卡松了口气,却也只松一口气而已,心仍吊着半挂,手里的杯盏搁下,他没了喝茶的心思,只想赶紧处理完事情走人。

瞧他肉眼可见的焦急,贺聿生也不再跟他卖关子,扬眉,给他递了个眼神,赛卡了然,走近,只短短两句话,便让人失了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