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不解。

贺聿生将绘子拽到床边坐下,扯了张床头纸巾擦掉她额头上的汗,眼神将她上下打量个遍。

从男人眼神里,绘子明晃晃瞧见狐疑,她心虚开口解释:“我….我做梦了。”

“噩梦?”

绘子乖巧点了点头,却没再继续说下去。

然贺聿生没打算放过她,边不动声色将人拉过坐在腿上,轻挑解衣宽带,边耐心问她:“梦什么了,吓成这样?“

“我梦见…..我梦见…..”绘子偏过脑袋,不敢直视人,磕磕巴巴就是不把话说完。

解她内衣的手顿住,贺聿生认真掰过那张还淌着泪的小脸,又问一遍:“怎么了?”

他听得认真,眼神也专注,但绘子却不敢说,一直磨磨唧唧地不回答,直到快把人耗干耐性,才小声说:“我梦见你死了。”

说这话时,绘子连头都不敢抬,空气蓦地滞住。

本以为男人生气了,绘子紧抓着他袖口,忍不住想起梦里的场景。

梦里,好几层困境,第一层,贺聿生死在帮他挡炸弹的时候,他搂着她,血染透了衣襟,那双漆黑锐利的眼,望着她,让她活下去。

第二层,贺聿生不听她劝阻,头也没回上了直升机,却在下一秒,于她面前被一发炮弹击落,在半空中机毁人亡。

第三层,也就是最后把她吓醒的噩梦,是她毫不犹豫选择抛弃他独自逃离的那个空间,她看见贺聿生睁眼了,结果还是一样,绘子选择了独善其身,却在转身的下一秒,子弹与爆炸声同时响起,女孩脚步僵住,不敢看向声音出处。

他死了,他居然真的死了,死得突然,死得荒谬,让人不敢相信。

绘子还是回头了,入眼,贺聿生倒在地上,身上尘土漫身,血污几乎要盖住那张俊脸,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狼狈,他不再是那副不可一世的傲样,虚弱地撑开眼皮,就那么平静地望向她。

绘子瞧见他小声说着什么,可脚步却不敢挪动半步,眼泪莫名落下,她胡乱擦着,可无用,越擦她越哽咽,嘴里不停说着对不起,终于,她迈开腿朝男人走去,跪在地上替他捂住不停冒血的伤口。

越捂,血流得越多,贺聿生脸色愈发苍白,绘子有些崩溃,她没有一点办法,不出多久,裙角、手上、腿上,到处都是他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