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是真的,感谢也是真的,矛盾可真是个奇怪的东西,绘子抿着唇苦笑。
“我希望不是你准备的。”她终于回答。
海风糊脸,一瞬间的漏拍,男人没说话,气氛再次凝固。
风儿吹着,吹不散心头的忧愁,绘子垂着眼,她好像有点扫兴了。
“去切两块蛋糕来。”
声音顺着风传来将她唤醒,女孩眉头蹙起,没记错的话,他不是不爱吃蛋糕吗?
“你不是不爱吃蛋糕吗?”她直言问出。
“不爱吃就不能吃了吗?”贺聿生看也没看她,继续说:“别给我切那么多,吃不完。”
见他真有要吃的打算,绘子“哦”一声,乖巧起身拿刀切了两小块,怕他吃不完,绘子还特意改了刀口,望着面前诺大的蛋糕,她惋惜摇头,真浪费。
她望向远处背对她的男人,手里似乎捏着什么。
脚步走近,贺聿生已经盘腿坐了起来,绘子切个蛋糕几分钟时间,白色甲板上就突兀多了两根烟头,烟味被风吹散,却还是留下淡淡的烙印。
绘子重新坐下,将蛋糕递过。男人视线停在她脸上,几秒后才接手。
望着两人手里相同尺寸的蛋糕,贺聿生眉头一皱,从碟子里分了一大部分给她;“这么点够吃?”
“不…不用了,我吃完饭很饱。”绘子急忙护住碟子,却还是挡不住攻势,最后只能被迫吃完两倍的蛋糕,她甚至怀疑这男人单纯不想吃,故意倒来捉弄她的。
然下一秒,贺聿生接过勺子,小小挖了一块,绘子正正盯着他,看着他吃完勺子里的奶油才收回视线。
“好吃吗?”
“不好吃。”
不好吃还吃,绘子不信,一定是他嘴巴有问题,挖了勺蛋糕,绘子眼睛都亮了,奶油化开在嘴里香甜无比,她又挖了几勺送进嘴里,甜品可以令人心情愉悦,这话不假。
贺聿生起身,在桌上拿了两瓶酒和杯子又走回坐下,没有拿冰块,他将两瓶酒打开,分别倒出,将低度的甜果酒杯子放在绘子身侧。
“干个杯?”贺聿生抬抬下巴示意她。
绘子吃得有些发腻,点点头,端杯与他相碰,她抿了一小口,对面的男人视线没挪,仰头将一整杯全数咽下。
他又倒了一杯,跟绘子碰杯,她有些不好意思了,为表敬意喝完了整整一杯酒,喝完,绘子吐了吐舌头,甜得发腻。
突兀一声轻笑,绘子知道他又要嘲讽人,不好意思将酒杯放下,抬眼,贺聿生没了那股凌厉劲,不知是不是喝得醉了缘故,视线有些缠绵,他微勾唇角,笑得好看。
“我发现你怎么跟”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笑笑:“跟个小猫小狗一样。”
高兴的时候会哄人开心,生气了就亮爪子挠人,本事不大力道还不小,就是不听话,惯得尾巴翘到天上去,一个不看住就野得没边。
不仅如此,好赖话还说不听,一个劲要把人活气死,不能打不能骂,不知道的还以为供了个祖宗。
绘子古怪看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怀疑在变着法骂她。
瞧他眼神愈发朝奇怪的地方发展,绘子抬手喊停,给他倒了杯酒,又给自己也满上,豪爽地抬手敬他:“谢谢你救了我。”
贺聿生没喝,她自顾自吞完,淡黄的酒渍漾在唇角,他伸手替她擦去,语气略带无奈:“你倒错了。”
闻言,绘子才惊觉朝下看,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真觉着有些头晕,早知道不逞一时之快了,懊恼、后悔,绘子笑笑后缩一下,又开始吃蛋糕。
到底是酒精起了作用,绘子说话开始没逻辑,她看着盘子里的蛋糕,叹声:“你有没有觉得我们这样,特别像”她举起叉子,点了点空气,“土豪。”
“就是那种看上什么都要买下来的财大气粗的土豪。”
贺聿生饶有兴致,端着酒,歪头瞧她,“这样就算是土豪了?”
这话说得不免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