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旁训练完的佤联新军热腾腾朝他们走来,教头带着敬了个礼,又拉着人离开。

燥意仍旧不散,贺聿生再待下去也觉着烦,将凯拉丢在身后,上了车,踩下油门独自离开。

上了楼,房间空荡荡地,本来没觉得东西有多少,这么一收拾,真就宽敞不少,连说话都带回音。贺聿生洗干净身上黏腻,换完药,打开衣柜后发现连衣柜都空得彻底。

啧。

门被重重关上,贺聿生下酒窖捞了冰桶,也不管伤口不伤口,开了瓶白兰地一口闷下,烈酒刺喉,多余酒渍从他喉结滚到腰腹,连带纱布上都染上颜色,一瓶见底,他扶额头缠了丝醉意。

寂静之下,墙上时钟嘀嗒声不停,贺聿生抬头,指针正正是10点。

10点,早就下机了。

真够没良心。

桌面手机毫无反应,贺聿生看了许久,看得倦,仰头靠在沙发休息,那股子香味若隐若现缠住鼻息,也真是怪,自打人一住进来,身上带着那股香味也扎根,不是沐浴露也不是香水,叫人闻的受不住。

床头的两只羊驼乖巧摆在一起,贺聿生起身捉住套在手里把玩。

丑,一点都不好看。

时针渐渐走向凌晨2两点,桌面冰桶摆满,酒瓶横七竖八凌乱在地上,即便如此,沙发上的人仍没有要挪步的意思,浴巾已经松松垮垮,半露出漂亮流畅的肌肉线条,指尖烟快要燃尽,贺聿生单手撑着脑袋,眼睛半眯,瞧着困也不困。

同一时间的台北·阳明山半山别墅。

绘子刚刚整理好东西,巡视完别墅周边环境构造,她已经许久许久没回台北,如今的变化与先前大不相同,房子一直以来被刻意打理过,搬进来时,只有一层薄薄的灰,绘子知道,或许是父亲的授意。

挑空的楼层中间有个大大的旋转楼梯,水晶吊顶投射下来,灯光暖黄温馨,白布被掀开,绘子坐在沙发上,手抚摸着,桌面空荡无比连灰尘都被擦净,柜台口摆着张未带走的相框,里头却空空如也没有照片,只摆着一张蜡笔画下的稚嫩米奇,如同过往记忆,画纸早已经模糊不堪。

脚步缓慢走上台阶,最大的房间里摆放着两架落灰的钢琴,触碰之上,每一阶发出的声音格外悲凉,绘子坐在凳子上,手指轻轻拨点,越往边缘越觉得沉闷。

转手的瞬间,她惊住,最边缘的夹缝藏着皱皱巴巴的两张字条。

展开,纸条已经发黄,上面字迹并不好看,绘子却觉得,当时写下备忘纸条的那个小孩一定很开心。

“明天是姐姐的生日,妈咪说我们要保密做一个大大蛋糕!可是我忍不住,不对,不可以这样子?!”

“小猪存钱guan!已经man了,要记得去信义商区zui里面的橱窗买姐姐最喜欢的八音盒!”

她颤抖着手,拆开第二张。

“好lei呀,可是妈咪说要好好练钢琴,我不要练钢琴,一点都不喜欢。”

歪歪斜斜的几行字,拼音注解,连标点符号都错掉好几个。

熟悉感扑面而来,于记忆,她记不大清楚,可胸口的丝丝痛楚却攀升,密麻将思绪占据,一切都不真实。

恍惚间,她伸出手,似乎见到那道小小的身影趴在桌台前咬着笔头写下每一句话,眉头紧蹙又认真,写写画画,最后在纸条最显眼的地方画了个大大的笑脸。

她慢慢抬头,似乎也看见她,两人隔着半壁时空触碰。

指尖轻点,一切如同泡沫幻影,顷刻散掉,什么也不剩下。

绘子将纸条捂在胸口,兴许已经麻木,竟是一滴泪也流不下来,纱窗帘影随风波动,她静静独坐在房间内很久很久。

寸土寸金的半山别墅外偶尔有虫鸣,白天时再往前开出公路,山下有许多花圃,不知是何时搭建起的,看着很热闹,可惜这种即时的东西马上要被拆掉。

庭院很大,绘子已经坐在躺椅上发呆,不知不觉已经2点。

保镖上前小声提醒,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