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蓦地抬眼,背着光线,面庞一半陷在阴影中,那双把玩火机的手停住。
“那么,现在就出发吧。”
好戏要开场了,贺聿生的眼神划过一丝不经意的兴奋。
*
栗绘子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要带上自己一起出发,看着身上的新裙子,人还有些怔愣。
原本她是要和洛伊娜一起准备午饭的,谁知男人突然上楼把她拽走。
还说让她换个新衣服,美名其曰别给他丢人。
到地方后,绘子一下车,觉得有些熟悉,好像来过似的。
院落很大,门口站着很多背着枪的少年,看着不过十五六岁。
院子外面停了很多车,他们前脚刚下车后脚就跟了一辆。
下来的是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他喊住了人,手虚虚地搭在贺聿生的肩膀上,脸堆着笑,“聿生啊,好久不见了。”
贺聿生侧身避开,男人的手一顿,就见贺聿生幽幽地说:“你还真有心,三天两头往老头子这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他儿子。”
涂里亚僵了下脸很快又恢复面色,这是计较上次庆功宴的事了,这都多久了,还记仇呢。
不过现在这场面也不好掀桌说风凉话,他转移起了话题,“哎,别开玩笑嘛。”
视线一转,他的眼神停在绘子身上打转,这女孩看起来年纪不大,一副学生打扮的乖巧样,他记得乌坦颂就这一个儿子,可没女儿。
难道是情人?以前可没听说他好这口,难不成贺聿生最近换胃口了?
“这位是……”
涂里亚还算聪明,有了前车之鉴这次在没问清楚之前贸然说话。
虽然明眼人都知道,男人带女人来参加宴会不是家属就是情人,但没人敢触贺聿生霉头。
可总有一些不太聪明的,在后头跟上一句,“那肯定是小老婆了。”
“男人嘛,吃多了山珍海味,偶尔换换清汤萝卜也正常。”
涂里亚惊了一下,想看看是谁比他还找死,就看到那人从车上下来。
是新孟军前会议席的儿子,为人猖狂嘴上没个把门的。
话刚说完,他走近,一把枪对准他的脑袋。
魏知珩也紧跟着后车下来,看着口无遮拦的侄子,他蹙起眉头,将他拽回。
“抱歉,我代他赔个不是,还请见谅。”
贺聿生淡淡地瞥了眼,枪没收回,“我还以为新孟军多能耐,怎么派个废物来。”
魏知珩顿了一下,他知道贺聿生这人最讨厌别人触他霉头,不过眼下这种情况跟他闹起来落不下好。
他一把扯过人,命令他道歉。
那男人咽了咽口水,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但迫于形势不得不道歉。
见贺聿生没有要收手的意思,涂里亚跳出来打圆场,朝绘子使眼色,“哎。今天乌坦颂寿宴,大家都是来贺寿的嘛,动刀动枪的多难看。”
说完推了推枪口。
段九的枪口对准了涂里亚,等着老大发话。
涂里亚身后的保镖也端起枪,气氛僵住。
魏知珩眼神飘向贺聿生身旁的女孩,知道破口在哪,顺着话头,立刻踹了侄子一脚。
“废物东西,还不快给人赔礼道歉。”
男人被踹得跪在地上,疼的嘶了一声。
看着那把对准他脑袋的枪口,他不情愿的道歉,“对不起,是我冒犯了。”
绘子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小撤两步。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她身上,等着她说话。
贺聿生也偏头看她,人是他带来的,敢下身边人的面子,也就是在下他的面子,而他最讨厌的就是有人找死。
他淡淡对绘子说了句,“不用看别人的脸色,你是我带来的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谁都不敢说你。”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她不原谅,下一秒那发子弹就会打穿地上男人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