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着停在面前的腿往上看，仰着头日光刺眼，他有些看不清。

最后目光停在那张脸上时，他瞳孔地震。

“是你。”索乌反应过来后忍着剧痛想捡起身旁的枪，却被贺聿生一脚碾上手腕。

力道大到将他的手碾得血肉模糊。

“为什么？”索乌疼得止不住哀嚎，血和眼泪划出。

然而回应他的是架在脑门上黑洞洞的枪口。

众人收拾完残局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贺聿生已经亲手料理了那个袭击的匪徒。

尽管疑惑，但众人也理解，毕竟他家老爷子被追杀气愤也是正常的。

就是可惜了没能留活口问出幕后操纵的人是谁。

在所有人的目光汇聚时，猛地又传来枪响。

“什么情况！还有埋伏的狙击手？”涂里亚率先躲了起来。

魏知珩瞥了眼上空的方向，凭借声响判断出狙击手埋伏在对角的楼层，但对角有好几栋楼，并且每一层楼搜擦起来极其耗费时间。

就算找到了地方，人也早就跑了。

再者他并不打算出手淌这趟浑水。

谁都不敢轻举妄动，枪声越打越近，像是在挑选猎物般。

佤力刚下车时原本想第一时间查看乌坦颂的情况，奈何那个狙击手像是专门盯上他似的，只要他冒头立马就开枪射击，幸亏他的身手敏捷才躲过一劫。

在所有人都提心吊胆地开枪反击时，谁也没注意到，有人悄悄上了乌坦颂的车子。

第048章 | 0048 回忆

乌坦颂倒在车后座上，整个人脸色惨白。如果不是那微微起伏的胸膛，谁看了都不会觉得这个是个活人。

“老头子，醒醒。”

乌坦颂眼皮沉重，听到熟悉的声音还是艰难地睁眼，“阿生，你来了。”

他的手摸着车座想强撑起身，贺聿生瞧着没有扶他的意思。

男人靠在后座上，正慢条斯理地拿着酒精布擦枪，还贴心地装上消音管。

乌坦颂下意识警惕，看着他一步步拼装着枪，心中升起一丝不安。

但奈何身体使不上力气，只能仰着头怒视他，“阿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贺聿生这才回头看他，只是那双眼睛里透着丝说不清道不明地玩味。

“猜猜。”

他的语气淡淡带着丝漫不经心，乌坦颂越听越没办法松懈。

“直说吧，你要什么。”

到现在，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正所谓父子连心，发生这么一遭，是谁做的局已经明了。

他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向来没什么人性道德，可现在权利和金钱他都得到了，乌坦颂不知道还有什么他不知足的。

贺聿生很轻地笑了几声，“12。”

“什么。”乌塔颂被他没来由的一句话说的云里雾里。

“你取的名字，忘了？”贺聿生歪头看他。

“12…12”乌坦颂低喃着这个数字，总觉得有些熟悉，但始终都想不起来。

想到最后，他的眼神疑惑往向座位上的人。

“再给你点线索。”贺聿生勾唇。

还没反应过来，一块碎玻璃利落地扎进乌坦颂另一只完好的眼睛里。

男人在他疼得张口时，往他嘴里塞了块布防止他喊出声。

侧着身子，血顺着眼眶流下，滴到另一只空洞的眼睛中。乌坦颂疼得额头的青筋凸起，但还尚保持着最后一丝摇摇欲坠的理智。

从刚才他就觉得隐约能想起来一些，只一瞬，面前的男人和很多年前一个男孩的身影重合起来，只是还没彻底想起就被扎瞎了眼睛。

贺聿生就这么冷眼瞧着他，血顺着他的手臂滑落，连白色衬衫的袖口都被沾染上了一丝暴戾的鲜红。

“想起来了吗？”声音带着寒意。

乌坦颂已经没了力气挣扎，成了刀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