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不知如何劝她,急得说话直结巴,反而是许诺安慰他:“别担心我,跟他在一起的这一年,他待我好过,我从他身上得到了很多,这都是我应该付出的代价。”可是有一天,许诺忽然跑到他公司找他,脸色灰败,眼神狂乱,吓得他忙把许诺拉到屋里,问她怎么回事。许诺抓着他的胳膊,她的指甲刺痛了他,可是她毫不知觉:“我今天才发现,宋闵离开北京那天往我账户里存了一笔钱。”她的眼泪流了满脸,“都以为我跟他在一起是为了他的钱,但是我知道他知道,我没用过他的钱,所以别人说我什么我从来都不在乎,面对谁我都很坦然。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临走了还往我心上插一刀,他想用钱来了断我们的关系吗?还是用钱来买我这一年的时间?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刘建军永远都记得许诺那天的样子,一个女人那无法压抑的伤恸,是的,一个女人。在那天,对许诺来说,她真正告别了她的少女时代。
九点半,乐队上场了。屋子里已经吵到什么都听不见,坐在对面也要大声说话,他们只好沉默下来,小田拉着刘建军去跳舞,叫许诺,她摆手:“我刚吃完,马上就跳该得盲肠炎了。”桌上只剩下了老陈跟许诺,一时有点尴尬。老陈礼貌地问许诺:“喝点什么?”“汤力水吧。”
两人的饮料送过来的时候,老陈正扭身在外套里找烟,一回头发现许诺已经把钱付了。他很意外,多久没见过女孩子买单了,尤其是他们带出来玩的这些女孩子,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买个口香糖都恨不得让男人掏钱。许诺本可以像她们一样把服务生支到他跟前,或者干脆假装没看见,但是她特别自然的就把钱付了。
老陈跟许诺碰了一下杯,这女孩有点意思。
相对无言的坐了一会儿,许诺看看表,该回学校了。舞池里人头攒动,一时看不到刘建军和小田的影子,只好跟老陈说:“我得回学校了,你帮我跟建军说一声。”老陈迟疑了一下,觉得让一个女孩子就这么走了不好,说要不我送你吧。
许诺有点犹豫,她确实不想一个人出去打车。以前有时候晚上跟宋闵吵架了,她在酒店门口或者街上打车的时候,经常碰到司机语出轻薄,暗讽她从事不良职业之类。大晚上的她一个孤身女孩,往往也只能忍了。
于是两个人起身离开了这里,走出门口,都有耳根终于清静了的感觉,不由得相视一笑。许诺以为老陈有车,他却陪着她上了出租车,问她:“你学校在哪儿?”许诺说了地址,司机懒洋洋的问:“怎么走啊?”老陈又回头看她,许诺说:“走三环吧。”
许诺有点疑惑的问老陈:“你不是本地人?”老陈顿了一下,说:“是啊。刚从外地来北京不到两个礼拜,还人生地不熟呢。”“噢,这样啊。可是你的北京话说得很好啊。”许诺的声音热情起来。“我是河北人,我们那里说话跟北京差不多。不过地方就差远了,我们是农村,北京是首都阿。”“哎,北京也没什么好。人太多,东西又贵。”许诺赶紧代表北京人民谦虚着。“那你住哪儿啊,觉得生活还习惯吗?”许诺问他。“就在三环边上,借朋友个地方住,还凑合吧。”
面对外地友人,许诺负责的做起了北京形象大使:“噢,你看,那边就是燕莎,北京最贵的商场,不过你最好不要去那里买东西,我觉得挺不值的。那是新开业的希尔顿饭店,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生意不太好的样子,可能是因为位置不好。咱们现在经过的是中轴路,往南能通到钟鼓楼、故宫,往北是亚运村。亚运村吃饭的地方挺多的,你有空可以去那里转转。”老陈认真听着许诺的介绍,一边唯唯诺诺着。
晚上三环车不多,很快到了许诺校门口,老陈还要坐这个车回去,许诺下了车关心的问:“谢谢你送我回来。你回头找得回去吧?用不用我帮你跟司机确认一下?”老陈表示了感谢,让她放心,看许诺要走,忽然心念一动,想起一件事来:“小许。”许诺回头看着他,眼睛在黑夜里一闪一闪。老陈问:“我明天要去东四那边找个人,路不太熟,你能跟我一块儿去吗?”许诺表情有点迟疑,看老陈的样子有些尴尬,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