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小声催促道:“你还不过去?一会儿便去敲你的门了。”
李铮不慌不忙趿拉着鞋子,等李母敲他房门了,才打开这边的窗户跃至对面,将昨晚铺好的床弄乱了一些,“知道了娘。”
给宁真落籍之前得先去官府结契,等拿到正式的婚书,才能将户籍落在李铮户头上。
当初李铮独自开户是为了不让家里给他交人头税,说起来还要谢一声李长远。
若不是李长远冷嘲热讽他吃干饭不做事,他也不会一怒之下要求出户。
他爹娘当时是不同意的,可李长远说年年只见钱出去,不见钱回来,这样好吃懒做的人如何能有出息,倒不如出去自立门户,让他自个儿交税就知道赚钱有多不容易。
他娘觉得有理,劝他爹说又不是让他出去住,这家仍是他家,住到娶媳妇也没问题,最重要的是得让他知道怎么赚钱存钱养家,不然以后有了媳妇还是这副德行可怎么是好。
他娘苦心相劝,李长远煽风点火,没多久他爹便同意了。
李铮这些年赚的钱都没让家里人知晓,瞒得严严实实的,一问哪来的钱出去吃喝,他便答借的、赊的、别人请的。
从小李长远一唠叨他,他便说最近外债催得紧,要不大哥借点紧急钱使使,李长远准保离他八里地,接下来十天半个月休想和他搭话。
后来李长远一同李铮说话,不管是嘲他还是套近乎,他就问李长远借钱,张嘴闭嘴就是欠了债要还钱,而李长远又是个多嘴的,所以他在他爹娘眼里早便不是个好的了,老两口可能想着他没被人砍去手脚都是他命大。
然而今年春末,给李铮私下活计赚钱的玉匠又招了几个新学徒,他只能在那帮玉匠做活,自己接的私活没地方做了,于是把他雕玉用的工具全部搬回家里的空闲房间里,爹娘这才知道他雕出来的玉没大儿子说的那么差,相反挺能赚钱的。
这也是为什么他娘知道李铮有钱,跑去当众逼他借钱的缘故,当然李铮留了个心眼,回家里一手交钱一手交借条。
因着是给李长远娶媳妇,故而上头借债人落的是李长远的名。
李铮回家做活那会儿李长远倒春寒没熬过去,重病躺床上好几天了,他爹娘为了李长远的身子,就没把这个消息说给他,免得听了不高兴再生闷气。
前两天他才知道李铮能赚那么多钱,当时脸色便很难看,心里指不定嫉恨成什么样呢,何况他还不知道自己不声不响欠了李铮四十五两银子。
李铮知道银子铁定是要不回来了,他就是要那张借条,只要上面签的是李长远的名就有用。
结契这事儿对他俩来说宜早不宜迟,李铮刚想找个理由把宁真带下山,李长远那边又出幺蛾子了。
李长远就跟被王母娘娘拆散的牛郎织女一样,宁真才搬出去一晚,他便茶饭不思,夤夜难眠,眼圈下青黑一片。
今日跟他娘谈判,就是不住一起,那也得让宁真贴身来照顾他,不然让他饿死病死都比硬熬着相思强。
他爹对他是无奈了,不办那事都好说,挥挥手出门不管了。
李母知道馋是能馋死人的,不过看大儿子竟喜欢宁真喜欢成这样,也不忍心做恶婆婆,便松口让宁真吃过早饭去那边照顾着。
李铮心里憋着气,等李母去了附近林子捡山货,他立即踹开李长远房间的门,闯了进去。
李长远正虚弱地半躺在床上,要求宁真坐在床边给他读话本子。宁真站得远远的说什么也不过去。
正巧李铮这会儿进来了,他眼珠一转,坏心眼子道:“你小叔子也在,你若不过来,我便把你昨晚的事说出来了啊。”
这话来得莫名其妙,宁真冷脸:“真稀奇,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昨晚做了何事你倒清楚?”
“你没做什么?”
李长远哼笑一声,仿佛已经拿捏住宁真一般:“没做什么我怎么半夜听到东边有人在浪叫呢?”
他近乎得意地看着宁真脸色霎时间变得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