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远热切的眼神转到他身上:“真哥儿过来了。”

紧挨着床头边放了一张小桌子,李长远如今有了力气,便把东西都搁在小桌上让他自己拿。

“嗯,该吃药了。”

宁真没有去靠床的那一面,而是在离床最远的那面停下,将药碗放在桌上,推了过去。

他放下后转身想走,谁知李长远叫住了他:“真哥儿。”

宁真微微侧身,低下头问:“还有什么事吗?”

看他这般低眉顺眼温温柔柔的模样,李长远越发心满意足,是个男人又怎么了,有的人还娶不到这等可心人呢。他打量一番烛光下白里透红的脸庞,在心里咂摸了个遍,才清清嗓子缓声道:“帮我剪剪烛花吧,方才看书都有些看不清了。”

宁真闻言去寻剪刀。

李长远趁机端起药碗,吹了几口便着急忙慌一饮而尽,有些烫,不过在看到宁真俯身修剪烛花的柔美景象之后,哪怕再烫他也能照样喝下去。

书上不是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么。

宁真给小桌上的蜡烛剪去泛黑的灯芯,咔咔两下便迅速剪好了,他没给李长远一点眼色,放好剪刀便说:“大哥休息吧,我出去帮娘做事。”

李长远听到这称呼急了:“都嫁给我了,怎的叫我大哥?”

宁真沉默不语,心里想,到底是嫁给谁你说了才不算呢。

看他这副不识情趣的模样,李长远按捺住心思,稳住声音道:“罢了,你来给我锤锤腿吧,总觉得躺久了乏得慌。”

宁真刚想怎么拒绝掉,便听见李铮漠然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肩上还扛着一件折叠屏风,“大哥乏得慌不如下床走走,让嫂子给你捶腿算怎么回事?爹整日出门采玉,娘一心关照你没空打理家事,院里晒的栗子地瓜,你吃的饭喝的药,哪一样不是嫂嫂辛苦做的,你这丧良心的竟还要嫂嫂做你的粗使丫鬟,丫鬟尚且有月钱,嫂嫂可有钱拿?”

走近了,李铮对立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的宁真缓声道:“娘方才便让你把晒好的干货都收起来,怎的还没过去?”

他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走,做了个口型:“无事,去吧。”

宁真忙不迭出去了。

被扰了好事的李长远黑着脸,瞪兀自摆弄屏风的李铮,没好气道:“你这是做什么?”

屏风是李铮专门从山下扛上来的,他下午好说歹说劝动了他娘,买屏风的钱没让他娘掏,花了二两私房钱,挑了又挑才选中这个将军射虎绣像图,足足有五扇,展开后能把这个房子劈成两半,且底面是两层不透气也不透光的白棉布,能牢牢堵住不怀好意之人的视线,还能做震慑用。

一句话,买来就是为了防李长远。

安置好之后,李铮转了转发现挡得严严实实,颇为满意,随口说:“还能做什么。”

他搬出李母,嘲讽道:“娘说了,你身子才好,不宜行人事。嫂子跟你住一间房,她怕你忍不住美色诱惑,夜里做出什么强迫人的傻事,到时候又伤身又伤肾,想补都没法补回来了。所以让我去买扇屏风挡着,严令禁止你踏过去一步。”

李长远受尽宠爱要什么有什么是不错,可他极听爹娘的话,哪怕有些事他不愿意,明面也答应得好好的,只有这样他才能让爹娘更哄着他依着他。

小时候他不想干的事,表面上说娘放心他会做好的,可私下里没少忽悠尚为幼儿的李铮替他做。

李铮打开天窗说亮话:“还有,若是你再阳奉阴违耍花招,娘就要让嫂子住我屋里去了,反正我不喜欢男人,也不愿去管你的事。这些娘都跟嫂子交待好了,大哥自己掂量清楚吧。”

在他说话之时,李长远的脸色青了又红,红了又黑,他气他娘手伸得那么长,又气李铮这会儿踩他一头,可他实在不愿宁真搬出去,自己媳妇去住小叔子的房间算怎么回事?

宁真又是个实诚的,若是他真半夜摸过去想和人一起睡觉,怕是当晚就要向娘告状去。

李长远气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