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郁斐反刍这句话,一遍遍在她心里回荡。他用开玩笑的口吻,林郁斐竟然尝出几分真挚。
手机重新亮起,孟平乐焦急地唱独角戏,信息在林郁斐这里石沉大海。
“抱歉,我觉得我们真的不合适。”林郁斐实在烦了,干脆将他删除。
总该结束了吧。林郁斐在安静中闭上眼,这夜没有噩梦。
清晨她醒得很早,采访节目正式录制,需要提前做造型。
林郁斐游离在农发投的第二天,她径直踏入广电大楼,工作群里静默无声,没有人关心她的去向。
农发投大楼在她背后,低矮的院墙和紧锁的门,林郁斐觉得那里已经不欢迎她了。
她心里涌出一个可怕的声音,“为什么一定要检举呢?”
她对揭发罪恶的决定产生动摇,数秒后又摇摇头使自己清醒。
我没有做错。林郁斐告诉自己,即使被孤立,我也没有做错。
一意孤行的勇气偶尔会降临,她在这种勇气里,看见母亲的影子。她的母亲,乡村医生郁冬柏时常背着诊疗箱,一意孤行往山里去。箱子的肩带磨得发白,远远看着恍然是一条剥下来的粗糙树皮,郁冬柏没空更换更好的。
林郁斐想着母亲那根陈旧的背带,在推门声里睁开眼睛,化妆镜正对她的脸,一张陌生而熟悉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