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陈铭也有一份。
太阳刺得他双眼发胀,干燥的水泥路面将白光反射进他眼底,大脑颠簸得像在巨浪里浮沉。
他一路在想,孟平乐会做什么,溺爱中长大的孩子,发现世界规则不受他喜好支配时,会出离愤怒。
汽车发出尖锐的刹车声,孟时景心跳得快要炸开,一气呵成拉开车门,朝田边的旧房子奔去。
院门和大门不设防,锁芯被他损坏,耷拉着再被他踹一脚,彻底烂得无可救药。
林郁斐在里间,木门上了一道锁,似乎又被几块重物抵着,专程为了防他。
孟时景抬脚踹了一下,门板闷响但纹丝不动,他两手空空没有工具,只能重新走到院子里,那儿有扇窗户,可以看见里间的景象。
日头正好,打在玻璃窗上,屋内被照得昏昏沉沉,反而照清楚孟时景焦急的面庞。
他贴近、再贴近,玻璃上的脸逐渐隐去,变成孟平乐昏暗的面庞。
而林郁斐的脸藏在更深处,她被按在一张木椅中,仰面看着孟时景,双唇开合正在说话,可他听不见分毫。
那么暗的空间里,她的脸色晦暗不明,孟时景却心口一颤,分明看见她瞳仁抖动。
他握紧拳头,朝隔绝声音和空气的玻璃砸去,砰地一下砸开豁口,玻璃碎屑扎进他的手背,和无数滴鲜血混合。他把手伸进去,从内抽开窗户插栓,翻身跃入室内。
破开的豁口灌入阳光和风,林郁斐惊叫一声站起来,膝上一叠合同坠地,在风中一页页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