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景说的话和他面上的表情差别几乎就是天上地下。
沈问歌坐在地上,瞪视着祁景。
“你是不是想知道什么把柄在我身上?”祁景轻笑一声,“看在你也该死的份上,也没有什么好瞒你的。”
“是西越的传位之印。”
沈问歌从杂乱的呼吸中调整过来后,闻言一下屏住呼吸,瞪大了眼睛。
脑海中思绪串联,有什么东西就要呼之欲出。
她只觉得头痛欲裂,但还是极力控制着自己呼吸的频率。
“要怪就只能怪祁衍那个做事糊涂的娘,把这种东西也敢放在手里。”
“她该死,连带着她那个不值钱的儿子。”
“本来你可以逃过去的,可是,谁叫你非要掺和进来呢?”祁景已全然丧失了理智,“他非要找我,没办法,那我就只能送你去和祁衍黄泉相聚了。”
祁景恢复到站姿,手里的灯台轻轻一松。
只要点燃这里,火势蔓延开,以她现在的状态,不一定能跑出去。
沈问歌看着那一方烛火坠落,没想到会有人一个飞扑接住它。
秦月苍白到凄怆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笑意,她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立刻吹熄了那摇曳烛火。
祁景见状,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了火折子,在吹燃火折子的时候,他一脚将秦月踢翻:“你求我的时候,可不是这种态度。你不是巴不得她死吗?我只是以祁衍的命要挟你,你便怕了,呵。”
祁景似乎不想再和她们纠缠,将火折子随手丢在摔碎的酒坛处,火舌霎时有冲天之势,迅速攻城略地,将周遭一切可以燃烧之物,都纳为己有。
火光将沈问歌的脸映红,随火光闪烁。她靠着窗,能听见外面的远处传来的马蹄声。
终于来了。
不论是王管家的口信,还是谢承的小短腿,终于有一个到了。
祁景见自己的目的已达到,又看了一眼毫无抵抗力的屋内两人,准备离开。
然而,未等他走至门前,只觉得胸口一凉。
他低头看去,鲜红血液在剑尖流淌,那是他的血。
那剑竟是无比精准的穿透他的心脏。
然后,他只感受到撕裂的痛,那剑竟是又从他心口撤了出去。
血,火光,几乎要融为一体,他眼前一花。
祁景不可置信的转头,发现身后站着的本该是摊在地上毫无反抗能力的沈问歌。
“怎么会。”祁景受了重创,再也站不稳,一下子跪在沈问歌面前。
沈问歌已经没了说话的力气,她指指自己的耳朵,示意祁景听。
除了火舌吞噬房屋的燃烧声响外,还有更多的嘈杂声传进来,其中还包含了无数马蹄声。
这些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看样子包围了望月楼。
“你……”祁景想要说话,怎奈张口嘴中溢出来的全是鲜血。
这条命,是祁景欠她的。
如今,终于讨回来了。
至于秦月,沈问歌看着从屋内蔓延到走廊上的火势,她活不下来的。
不过,她自己好像也逃不出了。
浓烟滚滚,焦味充斥着口鼻。沈问歌再也忍不住,大口大口的喘气。周遭的温度越来越高,祁景的呼吸从急促到渐缓,好像是很快的一个过程。
烈火肆虐狂燃。
尽管做好了不活着出去的准备,但是还是不想放弃一丝活着的希望。
沈问歌慢慢匍匐在地上,咬着牙,一点一点的移动,只要离开这里。
她混沌的思绪里,只剩下活着的念头。
她身上的衣物被火星点燃,灼烧皮肤,她也体会不到痛,她眼里只剩下到门口的距离。
近了。
更近了。
只要再一点点,她就可以出去了。
她好像都听到,外面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就在终于要看见光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