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望月楼是青楼,这画舫也是青楼所属,大多文人雅士看不上,但是只要在上面崭露头角,决计不会吃亏。往年有读书人被直接引荐,一鸣惊人,走上仕途的,虽然少,但也是有的。

而除了这些,更多要考虑的东西,自然是京中各种势力的暗潮涌动。

她知道这些,也是因得祁衍去过几次,她借了她大哥沈昀的名头混进去。

这事突然交给她,的确是棘手。

现在京中的势力......在她的印象中,已是分成了三派。

太子一派,五皇子一派,还有那平日里闷不出声,行事低调的誉王一派。

想起誉王,沈问歌敲打手心的手不由得停顿。太子平庸,五皇子张扬行事,招兵买马,和京中各处关系密切。西越之事,怕是同五皇子脱不开关系。誉王闲散不定,事事漫不关心......

而三年后,誉王的势力如破竹般占据了整个京城。

她离开京城前,也听说过只言片语,誉王要为她们沈家平反。

她深知现在一切未定,这其中分寸拿捏不好,怕是容易出事。

老鸨自然是察言观色一等一的好手,也看出沈问歌的犹豫,道:“夫人不必担心,这几年的花名册都还留着,可以参考。而且,离这画舫之事,还有月余时间,在几日前能将请帖递出去便可。”

沈问歌沉吟半刻,才停下敲击掌心的手,应了句好。

这事就算答应下来。

老鸨见沈问歌终于点了头,才松了口气。前掌柜嘱托她定是要照顾后面接受生意的这位,这么些年,情分都在这儿,自然是不能违背的。

以沈问歌的出身,想必上手望月楼的生意,应当不会差。

而前掌柜的,交接生意时候,也的确是这般说的。

老鸨又交代一些望月楼这些日子生意上的事,才离开府邸。

前厅只剩下了沈问歌同锦书。

沈问歌能出来透口气,自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椅背上,翻动着手中的花名册。

这一看才知道,这望月楼的胆子是真的大。

上至王爷,皇子,下至秀才,都能递帖子。至于来不来,那就是运气成分居多了。

沈问歌粗略地翻了翻,五皇子,誉王......甚至还看到熟悉的萧思的名字。

再往后翻,祁景,她的两个哥哥,都在其中。

不过......

沈问歌觉得是这些日子休息的眼神不够精准了,她总觉得自己看漏了什么。

她正准备再翻一遍的时候,前厅的门突兀的被敲响,紧接着传来的是王管家的声音。

“夫人?夫人?”声音急迫,恨不得闯进来似的。

王管家一向稳重,失态的时候真的少,沈问歌搁置下那略带疑问的册子,扬声道:“进来。”

没想到,开门时,王管家脚下一个踉跄,几乎要一头碰地滚进来。

他来不及站稳,声线颤抖的说出一句话,沈问歌被惊得直接站了起来。

脚腕上一阵钻心的疼痛,她也顾不得去管。

来不及管。

她根本感觉不到自己的声音低沉的可怕,也顾不得那痛是不是让自己仪态尽失。

她急需再听一遍方才王管家的话。

她觉得自己是不是耳朵出了问题。

“你说什么?”她看着匍匐在地的王管家,只想是方才自己听错了。

“祁衍怎么了?”

他不是说今日回来的吗?

“回夫人,公子......将军府派人快马加鞭来报信,说是,说是......公子他被人下了毒,现下在将军府昏迷不醒,大夫说,那毒恐怕十分凶险!”

沈问歌只觉得眼前一黑。

幸好锦书眼疾手快的扶住后仰的她。

她还不能倒。

沈问歌深吸一口气,不敢动作。她怕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