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呼吸一滞,五感变得十分敏锐,她闻到他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
祁衍靠过来时,鼻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安神香的气息。
尽管混杂着酒气,她还是可以闻出来。
直到现在,她才真切的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她全然没了之前的气势,再次见到他已经将她心中最后一道防线击溃。
祁衍骗了她一辈子,她却骗不了自己,她的心里说道底还是有祁衍的。
眼前似是雾气迷蒙,控制不住地泪盈于眶。
看着沈问歌眼中忽然沁出泪来,祁衍觉得新奇。
他见过的女人,还真没有这般爱哭的。
也不是没有听说过沈问歌,现在看来,倒是和传言里一样娇弱,不过是说句话,也能掉泪珠儿。
祁衍暗自思忖,最后终是于心不忍。他向前凑近两步,像是讨好,又像是安慰姑娘的寻常把戏。
他道:“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
“在哪儿?”沈问歌哽咽着,一双含泪的杏眼巴巴的望着祁衍,她的手悄无声息的摸进袖笼之中。
“梦里。”似是觉得胡扯,祁衍自己也低低笑起来。
沈问歌听到这明显是逗趣的话,脸上没笑,反而严肃起来。
她刚刚哭过的一双杏眼如同一池潋滟湖光。坐着未动,向祁衍勾了勾手指,示意他再靠近一些:“那你有没有见过......”
她这话说的小声,祁衍也未曾多想,毫无防备的附身过去。
没想到
一切发生在火石电光之间,刚还掉泪的娇女,居然一下子来了个利落的锁喉,然后一脚踢在他的膝盖上,将他一下制伏,致使他整个人趴伏在床上。
还发出‘咚’的沉闷声响。
以及一声闷哼。
除了屋内的人震惊,连窗外的锦书都听到这声音,心里也跟着咯噔一下,着急的剁脚。
不止是她,就连祁衍这辈子也不会想到。
他居然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之下,被人......
不,是被自家娘子摁在床上。
更想不到的是,她不知道在哪里摸出了一把匕首,贴在他的脖颈之上。
他挑了挑眉,压住自己反抗的本能。
他居然有点想知道这个刚还在落泪的女人想做什么。
“你有没有梦见我把刀架在你的脖子上?”沈问歌手中的匕首轻轻在他皮肤上滑动,故作轻松的问,“你说,我是这样划下去,还是这样?”
其实她现在动用整个人的力量压制着祁衍。
她附身小声的问:“想不想活命?”
她的角度只能看到祁衍的乌黑的发。
祁衍点了点头。
“那我,用个条件换好不好?”沈问歌循循善诱。
继续点头。
“我的夫君哪怕不顶天立地,也是要上战场杀敌,建功立业的。”沈问歌一字一顿着说出答案,像是要把自己的委屈全诉说,“所以你决计不能骗我,瞒我,还有丢下我。”
“不然,”沈问歌手里的匕首稍稍用力,脆弱的皮肤被刺破,留下一道血痕,“我可是不会手下留情。”
这次祁衍没点头,沈问歌听得一声嗤笑。
沈问歌到底是个女子,手脚比不过男子有力,加之只学了些皮毛。她只晃了下神,眼前便一花,她反被祁衍压在身下,变成了被牵制的那个。
她的匕首也被祁衍夺了过去。
“你!”她惊呼出声。
“你在嫁人之前不曾打听过我祁衍的名号?”他压低声音说。
他俯下身来,两个人气息交缠。
“夫人恐怕是癔症了,你说的那些,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祁衍说这话时,紧贴着她耳朵。她被祁衍炙热的呼吸引得耳根一阵发烫,可是祁衍根本没有放开她的意思。
“现在没有关系,以后可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