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问歌轻轻笑了一下,她还真的不会骑马。

李统领见马的事情解决好,也想去牵自己的马,还未转身,便听得沈问歌叫住他:“李统领,既然剿匪已经结束,那通缉令上的人可是抓到了?”

“昨晚在那望月楼的画舫上抓到的。”李统领只当她是在担心祁衍的功绩,全部如实禀告,“说来奇怪,被抓时那人还穿着丫鬟的衣裳,看来像是混进哪家府里做掩护。”

“是吗。”沈问歌说这话时,自己也能感觉干巴巴的。她低垂着眼,心中一片乱麻。

没想到这次的事,还有圣上参与进来。那谢若卿怎么办?

沈问歌的指甲掐进肉中,一时也想不出办法。谢若卿绝对,绝对,不能死。

她抬头,看向篱笆栏外,正利落的翻身上马,衣袂翻飞划过一道利落弧线的祁衍,手无意识的抬起,摸了摸那触感冰凉的金钗。

怕是要消耗掉这来之不易的好感了。

沈问歌一步一顿的挪向祁衍的马,看着他伸出手,犹豫着才搭上他的手,借他的力翻身上马。

马在祁衍的鞭下快速而平稳的奔驰着,周遭还有村民见到祁衍,和他亲切的打招呼,祁衍也都一一回应。沈问歌一直坐在前头,不敢说话。

“害怕?”祁衍在同最后一个村民打完招呼之后,问沈问歌。

他的呼吸不仅不会被风吹散,反而如一团火似的,聚集在她的耳畔,让她心猿意马。沈问歌将下唇咬得泛白,才狠心说:“我想留谢若卿一命。”

“谁?”祁衍问这话的时候语气淡淡,明明没有什么语气,却有着危险感。

“谢若卿。”沈问歌低头看马脖子上的鬃毛,不赶回头看祁衍的神色,又重复一遍。

沈问歌只觉得胯下的马越来越急,几乎要将她甩出去。

不过,她想说的还是要说

“还记得之前我陪娘去护国寺吗,我在后山的时候,不小心落了水,脚被水草缠住,是谢若卿救了我。”

“那你告诉我,你把他留在身边,是为了报恩?”

还是把他送她的匕首给了谢若卿,谢若卿还用那匕首划伤了他,这也算是报恩的一种?

是或不是两个答案,明明都挂在嘴边,她可以选择任何一个,可她说不出口。

说是,她明知谢若卿是什么身份,还将他带在身边。

说不是,她单纯的是不想骗祁衍罢了。

马越发的急,沈问歌烧方退,被这一路颠簸弄的头昏脑胀,她甚至感觉自己转瞬间就回到了京中祁衍的府邸内。

祁衍沉默的将她放下马,在府中收拾仪容后才离开。

这期间,沈问歌始终没有告诉祁衍那个答案。她沉默的看着祁衍整顿好后进了宫。

沈问歌的额发被风吹乱,也根本顾不得管。她坐在前厅的椅子上,也顾不得仪态之类的束缚。这期间锦书来过,王管家来过,但看她的神色都没有打扰她。

倒是不知道谁给头上两个啾啾绑了缎带的谢承一蹦一跳的不顾锦书的阻拦推门而进,看只有沈问歌坐在这空荡荡的前厅里后,开始四处搜寻他哥哥的影子。可是前厅就那么大,小小的他把整间房颠倒过来也不会找到他哥哥。

“我哥哥呢?”谢承眨巴着大眼睛,巴巴的看着沈问歌问。

沈问歌摸了摸他的细发,安慰着说:“应该快回来了。”

小孩子都是极为敏感的,谢承感知到不对,扁了嘴巴,立刻哭起来。

“我想找哥哥,我想找哥哥!”

他越哭越厉害,无论沈问歌怎么劝也劝不住。锦书闻声,也赶紧过来帮忙,她拿出昨日谢承拿出来玩的玩具,也止不住他的哭。

谢承呜呜的哭着,小手攥成拳头,肉嘟嘟的擦着眼泪,然而这情形没有维持一会儿,谢承很快喘不过气来,小脸通红,也渐渐的哭不出来声音。

像是被人扼住脖子一样。

“这是怎么了!”沈问歌被震慑住,但也反应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