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

我收回目光，平静地揽住苏晚的肩，声音温和。

“不认识。我们走吧，车快到了。”

“好。”

苏晚对我笑了笑，不再多问。

我们推着行李车，从柳颜身边走过。

自始至终，我没有再看她一眼。

刚走出几步，身后就传来压抑到极致、却再也控制不住的呜咽。

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绝望的发出悲鸣。

苏晚脚步顿了一下，想回头看怎么回事。

我轻轻捏了捏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别看了，我们走吧。”

身后柳颜的哭声撕心裂肺，在嘈杂的机场大厅里，显得格外凄凉而渺小。

只有我知道，这是她迟来的忏悔。

可惜，乐乐的过山车，永远停在了那个冰冷的走廊上，那活泼的心跳再也不会鲜活的跳动了。

我们刚把行李箱放到车上，柳颜就像疯了一般追上来。

“陆沉！陆沉！”

因为快速的奔跑，原本就松垮的头发散了下来，蓝色的工装也很是凌乱。

她气喘吁吁的扒着车窗，执拗的望着我。

“喂！你干什么的！赶紧让开，别耽误客人出行！”

保安试图拦住她，却被她躲开。

她不管不顾，隔着车窗用力拍打着我这边的玻璃，声音嘶哑凄厉，

“陆沉！我错了，五年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就不能原谅我吗？”

“乐乐的事我不知道！我当时真的不知道他那么严重！我可以赔罪的，我只要你可以原谅我！我该死！我该死啊！”

苏晚紧紧抓着我的手，皱着眉头望着车窗外发疯的柳颜。

“陆沉，她真的没事吗？要不你和她好好聊聊?”

我反握住她的手，胸口的沉闷在苏晚的安抚下渐渐平息。

“江澄！都是江澄那个畜生！还有我，是我鬼迷心窍！是我瞎了眼！”

她哭喊着，语无伦次的诉说自己这些年过的多么悲痛。

我静静的看着她用力捶打着自己的胸口，眼泪横流。

“你看看我！你看看我现在！这是报应！是报应啊！！”

“求你了，算我求你，我可以带着忏悔过一辈子，可我不愿意你恨我！”

我叹了口气，终于愿意好好和柳颜聊一聊了。

见我走下车，柳颜的哭喊戛然而止，像是抓住救命稻草，σσψ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我，眼神中充满了祈求。

我的声音很淡，没有任何情绪。

“柳颜，都过去了。”

她的眼泪夺眶而出，头发被眼泪黏湿，贴满了脸颊。

“不，没有过去，我过不去的。”

“我过得去。”

我伸手打断她，目光落在她身后不远处，安静等在车里的苏晚。

感应到我的目光，苏晚给了我一个温和安定的眼神。

“看到我太太了吗？”

我看向柳颜，语气平缓，

“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

柳颜的目光随着我的话，痛苦地移到苏晚隆起的小腹上，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我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地说。

“我们...都要开始新的生活了，不是吗?”

我看着柳颜那双充满悔恨和绝望的眼睛。

“我无法替乐乐做决定。不过我可以和你说，我不恨你，真的，因为我们都要有新的生活。”

“你也要往前看，还有，别再来打扰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