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目光落到我身上。

我迅速修好断弦的吉他,坐上高脚凳开始吟唱。

词曲都是即兴创作。

写满了我这五年来,不为人知的辛酸,还有此刻内心的迷茫。

一曲毕,酒吧里落针可闻。

闹事的醉汉回到了座位上,驻唱歌手眼含热泪。

不知是谁带头鼓起了掌。

好多人站了起来。

我不禁在想,如果没有遇到任骁,我的人生轨迹是不是应该如此?

驻唱歌手想给我报酬。

我婉拒了,“举手之劳,再说我明天就要离开京城了,祝你一切顺利。”

天色已晚,我还得赶火车。

路过附近小巷时,一双手死死箍住了我的脖子。

行李箱掉落在巷口。

我拼命挣扎,只闻到那人身上浓重的酒气。

“歌儿唱得真不错,不知道别的功夫怎么样?”

是那个醉汉!

刚刚在台下他看我的眼神就很不寻常,突然离席原来是在这伏击我。

腥臭的嘴猝然贴近。

恶梦般的回忆如潮水袭来,我摸到墙边的铁钎,牢牢攥紧。

心里有个声音在催促着,双手却颤抖得不成样子。

“哟,你还想还击呢!来,朝这儿捅,我看你有多大胆子!”

醉汉肆无忌惮地撕扯我的衣服,我浑身绷直,脑海里闪过的全是五年前的画面。

昏迷的任芯、苦口婆心的任母。

无情的法官、凶残的狱友。

他们站在我的对立面,任骁没有来救我。

自始至终都只有我自己。

手里的铁钎哐当落地。

“住手!”怒吼声振聋发聩。

沉重的一声闷响,醉汉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一双手撑住了摇摇欲坠的我。

酒吧的驻唱歌手,我记得他叫孟泽言。

“你疯了?手里有武器不知道自卫反击?”

我张张嘴想解释什么,发现自己嘴唇僵硬,浑身血液冰凉。

头脑一颤倒进了他的怀里。

再睁眼,人已经躺在医院里。

我几乎是弹跳起身的,晃醒床边困倦的孟泽言。

“那醉汉死了吗?警察是不是要来抓你了?”

“怎么会?”

孟泽言揉揉眼睛,“他就是轻微脑震荡,已经送到医院了…再说了,他是施暴未遂,我们彼此作证你怕什么?”

我怔愣地看着他。

怕什么?是啊,我在怕什么呢?

怕再次回到暗无天日的监狱里去?怕失去生命里仅剩无几的温暖?

孟泽言把我按回病床上。

“医生说你受惊过度要留院观察,我酒吧的事情忙不开,已经联系了你的亲属过来。”

“亲属?”我怔了怔。

之前的联系人和通话记录都已经删除了,他是怎么联系到认识我的人的?

“你昏迷的时候,刚好有电话打进来…说是你的妹妹,叫任芯。”

脑子里嗡的一声。

与病房外的敲门声同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