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独自坐于账内,刚刚拂了韩略要求带兵再次进攻的请令,在没想到完全应对之策前,他实在不忍心再让手下白白送死。
正在费心伤神一筹莫展之时,忽然,账外有人高呼――
“朝廷来人了!”
温莛知以为是自己连续几日没休息好产生了幻觉。
“使君,荣侯来了!”账外军士高声通传。
温莛知这才颤颤悠悠从座位上坐起,用力揉了揉额头,确认自己头脑还算清醒。
回神立马抬脚朝帐门走去,一把掀开帘子出了大帐。
一出来温莛知就愣在原地,满脸倦容难掩惊讶之色,只见风尘仆仆汗流浃背的李荣赈此时已经站在自己的面前,后面还跟着两个年纪不大的少年。
温莛知又惊又喜忙上前行礼,李荣赈嘱他赶紧免礼。来不及说句客套话,叫上韩略,三人于帐中开始商量接下来的应战计划。
阿诚与元昱在帐外等候,俩人第一次上战场龙精虎胆斗志昂扬,想到马上又要上阵杀敌,精气神十足半点都不觉得累。
帐内李荣赈耐心听取温莛知与韩略二人讲述双方战事经过,思维缜密运转不放过一个任何细节。
待了解前期整个应战过程之后,李荣赈先是沉思了片刻,而后说了自己的想法。
他跟温莛知意见一样,以现在局势不主张以攻为主与敌军正面硬碰硬交战,但他亦不支持一味的严防死守,坐以待毙。
他从榻上立身站起,在狭窄的帐中来回走了几圈。
驻足,正声道:“眼下必须抓住对方的软肋,就虚避实,既然我们被敌军强大火力缚住手脚,居于劣势,那么我们就可以从敌军的火炮着手……”
韩略恍然领悟:“侯爷的意思是,先破他们的火炮!”
李荣赈点头。
温莛知又道:“敌军设防严密,况且语言不通,乔装打扮极易暴露,要想潜入敌军内部恐怕很难。”
李荣赈又点头:“兵行险招,出奇制胜,不试试怎么知道!”
韩略一拍桌子,挺身站起“好!此事我去干!”
李荣赈摆了摆手“你久居东海对此地甚是了解,留下来桴鼓相应配合进攻,趁机从敌军后方出击,奴国人因连吃胜仗,必定放松警惕,过分依赖于他们强大的火炮,定然没有什么心里准备,兵不厌诈,他们断然不会想到我们会出此阴招”
温莛知在一旁点头认同,又问道“那依侯爷之意如何用人?”
“此事交于我!你们放心备战便可!”
“万万不可,侯爷乃千金之躯断不可冒此大险”温莛知直接了当拒绝。
“我心中有数!大家各司其职,务必此战万无一失”李荣赈语气坚定而果断,不容商榷。
此时站于帐外的俩人偷偷听了帐中之人的谈话,面面相觑,在心里暗暗动起自己的小心思。
稍作休息晚饭饱食两人商量之后一拍即合……
趁着入夜大军整兵秣马的空闲,骑马带刀瞒着李荣赈偷偷出营上路。
向着登州沿海一路疾驰两个多时辰,于下半夜终于辗转到达敌军大营。
小哥俩分工合作,计划趁下半夜人困马乏之际偷偷潜入军营,找到火药火/炮的藏匿地点,瞅准时机将其点燃全部爆破。
整个行动虽用寥寥数语就能简单概述,但真要落于实际行动,在敌人几乎无隙可乘的固防守备之下行事难度可想而知。
元昱跟阿诚在敌军大营外目不交睫等候一个多时辰,两人趴在海边岩壁之后,吹着瑟瑟海风,身体被粗糙不平的砂石硌的生疼。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是入夏此处蚊虫巨多,成群结队乌泱一片,许是元昱细皮嫩肉格外招蚊子,露在外面的手臂脖子一连被咬了几十个大包,瘙痒难耐不停抓挠,就连嘴唇都被蚊子咬肿了,阿诚看了都憋不住笑。
眼看天蒙蒙亮了,俩人始终没有找到机会进去,四周的守兵换了两波,人人都精神抖擞就是不见打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