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村长,阮意文自打从边境回来后,几乎是日日都往阮家跑呀,她打的野物往阮家送还不算,还去地里帮忙干活,还去公井那里给阮家担水,即便这事儿是假的,也不怪我们误会吧?”
吴君昊听到这话气极反哭,她指着下面那位穿褐色短打的汉子,喝道:“来来来!张三叔你下来,咱们两个好好理论理论!”
“我看你日日都经过我们家稻田,你是不是想偷我们家稻子?我以后见着谁都得跟她说一句,你张三叔想偷稻子,你就是个小偷,让大伙儿都防着点儿!”
“即便你没偷,但谁叫你日日都往我们家田里经过呢?这也不怪我误会吧?!”
张三叔气得面红耳赤,又被她堵得哑口无言:“你!哎,你是读书人,你嘴皮子厉害,我说不过你!”
“你既然知道我是读书人,知道我嘴皮子厉害,你就不该招惹我弟弟!今日这事儿没完,你们嚼了舌根子的,有一个算一个,要么现在出来给我弟弟和阮意文赔罪,要么等着我查出来了,再逼你们出来赔罪!”
吴君昊在村里一向横得很,读书人那股子矜持劲儿她是一点儿都不沾,谁惹了她家里人,她便逮着谁不放。
那位张三叔瞪大了眼:“哎,话不是这么说的呀!去我家地里必须得经过你家的田地呀!这个没法子避免,但是阮意文去你家干活,不是她必须得做的吧?人家江秀才当初同你弟弟订了亲,都没她这么下心呢!你弟弟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偏生这几日往阮意文家跑了几回了,你又怎么说?”
“傲武同我关系好,她从军回来,屋子没法儿住,在我家多住了几日怎么了?她这人知恩图报,为了答谢我家,帮我爹娘干干活怎么了?我弟弟同江家退了亲,现在同傲武订了亲,她两个走动频繁一些怎么了?”
张三叔摊手,一副无辜的样子:“那我们前头也不晓得她们两个定亲了呀?你们自己藏着事儿,怎么怪我们误会呢?”
吴君昊叉着腰嗤哭一声:“你不晓得就可以在外头胡言乱语,给我弟弟身下泼脏水?那好,那我也不知道你家田地在那里,我就觉得你是想偷我家的稻子,你就是个小偷!还有,你儿子也还没定亲吧,怎么天天往往村口路过,每回还都往王阿叔家里多看几眼呢?她是不是瞧下王阿叔家里的儿夫郎了,想抢人家夫郎呢?你们父子两个一个小偷,一个觊觎人家的夫郎,好生不要脸!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王八羔子都在你们家扎堆了呢!”
因为她是个秀才,还是村里唯一的秀才,村里人平日里都让她三分,轻易不敢得罪她,就怕她以后出息了找人寻仇,毕竟她的性格干得出来这事儿。
再者说,有时候要写个地契文书啥的,少不得要求她帮忙,确实没必要同她结仇。
这会儿见她气得不轻,便有人心急火燎地开口为自己开脱了。
“绵哥儿这事儿,我只听旁人说了几嘴,自个儿可半句话都没掺和!”
“绵哥儿也是咱们看着长大的,我就知道她不是这种人,她们说时我就不信。”
“我可不仅没信,我还同她们争了几句,那些说瞎话的,也是缺德,不怪你们生气,我听了都生气!”
“那些话到底是谁传出来的,自个儿站出来!”
这里头有人是想撇开自己,也有人是真心实意地为霍傲武不平,阮家人心里都有数。不过大家吵吵嚷嚷说了半天,依然是没人站出来。
“村长,意文,也不是我们推脱,实在我们也不清楚啊!”
“是啊,同我说这话的人也只是随口一说,我要是把她说出来了,我以后怎么有脸面对她?”
“我也记不清是谁说的了,那会儿在地里干活了,大家都低着头,只听到声音,也没谁特意瞧说话人的脸呐。”
“大伙儿以后都注意点儿,不在外头乱说话了,今日这事儿能不能就算了?”
……
见众人互相推诿,就是不肯说出谁同她们说的,阮家人面色沉重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