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文心不放心,又问她住哪里。

姜清说是周女士看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给她提供了一个房子暂住。实际上那套房子周雪宁赠与她了,她没和简文心说,怕她多问,问起来姜清也不好解释。

又一年隆冬。

A市下了好大的一场雪。

某个早上醒来,姜清察觉房间里光线明亮。她起身扒到窗边,纷纷扬扬的雪花从铅灰色的天空中飘落而下,整个城市便被白雪覆盖,仿佛披上了一层洁白无瑕的绒毯。

街道上积雪已经没过了脚踝,人们走过留下一串串深深浅浅的脚印。

姜清的呼吸落在玻璃窗上,很快起了一层雾。温暖的掌心贴在冰凉的玻璃上,她擦开眼前的雾,静静地看着远处银装素裹的树木。

她想起安和不会下这样的雪。

那边的雪总是柔软的,可怜兮兮的,落在地上没多久就化了,堆个像样的雪人都费劲。

她不肯再往下想了,继续想肯定要想起某个人,于是下床洗漱,泡了杯芝麻糊吃。

周雪宁前不久忽然提到体检一事,说让她也去体检一下,反正寒假也没什么事。姜清觉得这话题转变有些突兀,但想起上一世肚子总疼,那时工作忙也一直没空去医院,于是听她的话去了一趟医院。

一切正常。

但吸取上一世不吃早餐肚子总疼的教训,从医院回来的路上她去超市买了一包黑芝麻糊,早上起来懒得做饭也懒得下楼,热水泡个几分钟就能吃了。

临近年关。

姜清也要去超市置办年货。

超市里人挤人,促销活动的喇叭声频起,混合着人群的吵闹声,跟菜市场似的。

上一世虽然活到了二十九岁,但姜清其实没把生活活明白,猪肉的新鲜与好坏她看不出来,蔬菜的昂贵与否她没法分辨,只能跟在精力充沛的大妈大爷身后,她们买什么她跟着买什么,总归不会出错。

东西有点多,她打了个车回家,又在物管那里借了辆推车把年货运上楼。

电梯打开,她推着东西出来,门外站着一个男人,姜清看着有些面熟,猜测那应该是她的邻居。

这个小区的房子是一梯两户,姜清经常在学校,偶尔回家也不常和邻居遇上,只有寒假,她待在家里的时间久了,因此遇上的次数也多了。

电梯外一股烟味呛过来,她下意识咳了一声,那男人忽然抬头看了她一眼。

他夹着烟上前,问姜清需不需要帮助。

姜清摇头,礼貌地对他的好意道谢。

这件事本该就此结束。

然而在两天后的某个凌晨,睡得迷迷糊糊的姜清被外面的敲门声吵醒,她打开灯下了床,靠近那扇门时才发觉那声音根本不是敲门声,而是撞门声。

门锁监控画面弹了出来,门外的男人摇摇晃晃的,似喝了酒,大声且发疯地撞着她的家门。

姜清打电话给了物管,又报了警。警察来后她开门描述情况,那气势嚣张的男人歪歪扭扭地抵着墙坐着,身旁的家属说他就是喝醉了认错了家门。

只一瞬间,她似乎看到了男人朝她笑了一下,眼神意味深长。

姜清坚称自己被吓到了,哭哭啼啼地抱着女警。因她是未成年人且似乎被吓得不清,那男人被警察带走关了两天。

女警登记信息时发现女孩不仅是未成年人,居然还是独居在这里,问她父母,女孩只愣愣地说着父亲死了,母亲约会去了。

女警一脸了然的表情,递给她一张名片,跟她说下次还出现这种情况的话直接打这个电话。

然后带着那男人走了,男人的家属哭哭啼啼地跟在后面,不忘回头瞪了姜清一眼。

有了这一通教训,姜清认为那男人不敢再有什么行动。可是在这喜气洋洋的日子里遇上这样的事,姜清也嫌晦气。

每日出门都要祈祷一遍,别让她遇上那恶心的男人。

结果还真一连两天都没遇到,连那男人的家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