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姜清眼神略显慌乱地移开,故作镇定地应了一声。
毕竟喝断片这种事也算少见,当时姜清就不该抱有侥幸心理尽管如此,她现在还抱着侥幸心理,“还想起了什么了吗?”
听见对方那一声细细的嗤笑时,姜清知道要完了。
“所有,当天的所有,我都想起来了。”顾以凝显然不想给她继续缩回壳里的机会,“从你替我喝了一杯酒,扶着我走出酒吧门,进酒店,上电梯,扶着我靠在你身上,进酒店,你趴在我身上,我舔你的手,你有感觉了,想亲我。”
“哦,还有半夜,”顾以凝含笑着送上猛烈一击,“你喊我的名字,我都记起来了。”
见她慌乱地东看西看,顾以凝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往前走一步靠近她,“半夜,你喊我名字干什么?”
姜清绝望地看着不远处的路灯,两眼一闭开始瞎编:“说梦话呢。”
“梦到我?”顾以凝笑了笑,“我才刚看着你那个,没多久,你就梦到我了?我在你梦里做了什么?”
姜清:“梦太多了,忘记了。”
顾以凝大约是知道她在干什么的。
可这件事说到底是顾以凝挑起来的,姜清的反应也不过是正常的生理反应,更何况她还是个女同。
姜清想通了,于是理直气壮起来:“我是个女同性恋,没借着醉酒的由头和你419已经算我有良心了,你不要骨头里挑鸡蛋,问我这问我那的了。”
顾以凝垂眸,看着那人一张一合的嘴唇,笑意更浓。
她倒是希望姜清没良心一点,不然她也不至于大半夜起来自己动手不过,姜清竟然慌成这样,连“骨头里挑鸡蛋”都说了出来。
不能把人逼得太紧。
顾以凝叹了一声气,往后退了几步,见她紧绷的肩膀松了几分,顾以凝选择先把这个话题跳过,“不管怎么样,那天,谢谢你。”
这个错处被轻轻放过,姜清有些吃惊。
按照顾以凝从前的性子,尤其是两人接过一次吻后顾以凝的性子,肯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问她为什么,问她为什么要从酒吧带自己出来,不是她说的做陌生人吗
然后两人又大吵特吵,循环往复。
现在,顾以凝似乎变了,好像会给她喘息的时间了。
“不客气,举手之劳。”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提醒顾以凝,“顾以凝,你以后不要去那家酒吧了,那儿不适合你去。”
顾以凝抿唇笑了一下,知道她想说什么,于是顺着问下去:“为什么?”
“那是一间拉吧,女同性恋的酒吧,你很漂亮,在里面容易被人盯上,尤其你还不怎么懂得和人保持分寸。”姜清顿了顿,“容易像那天一样,稀里糊涂被人灌了酒,稀里糊涂被人拐上床。”
她看向顾以凝:“那天要不是我,你真的会被人骗上床的。”
“可是,”顾以凝歪头说,“你能出现在那里,我却不能去,不公平。”
姜清不知道她为什么莫名其妙说起“公平”来,“我是女同性恋。”
“你比我还不会喝酒,警惕心比我还差,力气比我小,身体比我弱。”顾以凝看着她的脸,“一张看起来就可以欺负的漂亮脸蛋,我觉得,你被人稀里糊涂拐上床的可能性比我大。”
她扯着嘴角笑起来,眼皮微微压下来:“如果那天我是装醉,如果我再没良心一点,你觉得,会是谁被骗上床?”
“我是和朋友去的,我那天是第一次去。”姜清叹气,“我不喝酒,喝也只是小酌几口,而且我不会喝陌生人给的酒,也不会让别人给自己灌酒的机会。”
说到这里,她忽然往顾以凝脖子上扫了一眼。
她记得那天那个女人给顾以凝灌酒,酒顺着顾以凝的嘴巴流到下巴,又从下巴流经脖子,落入深浅不一的雪白沟壑里。
顾以凝脖子上有一颗痣,酒水流经之后留下一条弯弯曲曲的水痕,灯光一照,亮晶晶的,有些狼狈,却十分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