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喜欢姜清这种不设防的亲近动作,感觉很好。

姜清躺在沙发上,头靠在沙发扶手上,她用目光指了指一旁茶几上放着的温度计,“起来,量一□□温吧。”

“好。”顾以凝乖巧应着,起身捡起茶几上的温度计塞进衣服里,坐在姜清对面的沙发上。

她抱着手臂,一动不动地看着对面的姜清。

姜清依旧是裹着毛毯,轻轻闭上眼睛,似乎有点累。

顾以凝问:“你好像很困的样子,是不是感冒了?”

听见这话的姜清顿了顿,费力掀开眼皮,十分怀疑顾以凝刚才说的“感觉还好”的可信度。她抽出压在一旁的手机,解锁。

“我没感冒。”姜清把手机屏幕调转朝向顾以凝,“现在是半夜两点钟,我困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她侧着头看顾以凝,“你呢?大半夜不睡觉,蹲在沙发上看我干什么?”

脚麻的感觉还没完全消除,被姜清这么一点,顾以凝有些心虚,视线移向姜清身后墙上的灯管。

她抿了抿唇,轻声开口:“想知道我睡了你的床,你睡哪里。”

随即缓慢想起,她已经和姜清摊牌了,有什么可心虚的,于是滚了滚喉咙,理直气壮说:“就是想看一看你,怕你又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跑了。”

姜清的视线顿了顿,随后垂下眼眸,“这是我家,我能跑哪里去。”

记起去年顾以凝生日那天的事,姜清脸色有些变化,她深吸了一口气,口水润过干涩的喉咙,“对不起,我一直不是个合格的朋友。”

在好友订婚宴上凄凄惨惨地去世,留给好友巨大的心理阴影,重生后对思念自己十年的好友避之不及,在她生日后第二天当场跑路。

姜清一桩桩一件件回想起来,自己简直算得上是友情界的“渣女”,更遑论她对顾以凝的“友情”也没几分是真的。

可惜她并不打算悔改,她做不了顾以凝的朋友,也成为不了顾以凝婚礼上接捧花的“好闺蜜”。

顾以凝歪着头,视线落在对面那人有些乱糟糟的头发上,“不用说对不起,毕竟我也不是个合格的朋友。”

她想,在这个方面,她似乎和姜清诡异地门当户对。

“而且,你说过的,我们做不成朋友。”她目光灼灼地盯着对面的姜清,一字一句道,“我也没打算和你做朋友。”

她抱着手臂夹紧腋下的体温计,再次说出这句话时依旧紧张到身体僵硬,“清清,我喜欢你,我不做你的朋友,我要做你的女朋友。”

这话说得铿锵有力,像在进行某种仪式上的宣誓。

昏黄灯光下,她的脸颊依旧看着有些红,喉咙滚了滚,她全副武装,目光紧紧盯着姜清。

窗外的雨似乎停了。

姜清听不见雨滴打在玻璃上的声音。

不知是谁的心跳声突兀响起。

眼中平静的神色被打破,姜清眼睛微微睁大,眼睫跟着轻轻颤动,她下意识低下头,扯着嘴角笑了一下。

再仰头时下巴不断地往下点,她站起来看向顾以凝,声音有些沙哑:“看下温度计,还烧着吗?”

顾以凝抿着唇,依稀从她的动作表情里分辨出点嘲讽的意味,她有些气姜清不把自己的感情当回事,却还是听话乖乖拿出体温计。

站起来,仰头对着灯光看,将体温计转到红线最明显的地方。

“三十六点五度。”顾以凝握着体温计迅速而直接地伸到姜清面前,动作中带着几分莽撞和累积许久的怨气,“我退烧了,我很清醒,我在表白。”

一只玉白的手接过体温计,抬起来对准灯光。姜清往上瞥了一眼,抬手轻轻一挑,体温计砸在茶几上,发出一声并不算小的动静。

顾以凝察觉她好像生气了,还生了很大的气,余光撇了下桌上安然无恙的体温计,强撑着开口:“你不要这样砸温度计,水银漏出来就不好了。”

她并不想让姜清生气,她只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