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以凝缓缓垂眸,脖子上的那颗痣随着低头的动作掩藏进衣领里,视线落在虚空的一点,并不回应曾惜。

今天是个阴天,绿化带上的叶子被吹得前后摇晃,在秋风中簌簌作响。

姜清一整天都没去学校。

额头越来越滚烫,姜清给下午的两门课的老师发了消息请假,随后迷迷糊糊地翻出退烧药和感冒药吞下。

服下药物后,姜清瘫倒在床上,瞥了一眼顾以凝回的消息,滚烫的指腹在手机屏上编辑信息:【回来再说吧,注意安全。】

她恍恍惚惚又去那个营销号那儿看了一眼,惊觉刚刚看过的那条博文竟然被删了。

姜清是发烧了,脑子混沌着,可偏偏对那张照片的内容和日期记得十分清楚,后知后觉地生起气来,猛地捞被子盖住头,蜷缩进一片昏暗与温热里。

从早上到晚上,烧慢慢褪去,姜清也躺得全身发痛。

那股如潮水般涌来的热度终于褪去,之前被汗水浸湿的身体和脸颊此刻已变得干爽,她像是从蒸笼的闷热中挣脱出来。

脸上的汗水干涸之后,只留下了一片微微的凉意,原本因发烧而泛红的脸颊也渐渐恢复正常的色泽。

姜清坐在床上,眼神还有些怔愣。

瞌睡是越睡越有,姜清强迫自己站起来走了两圈,最后因为太冷又缩回了被子里。

好在明天是周六,她还有两天时间都可以缩在被子里。

于是又迷迷糊糊睡去。

再次醒来是在星期六早上,她被曾欢的一通电话叫醒:“姜清,今晚上有安排吗?出来玩。”

姜清拉开窗帘,抬头,看向城市上方铅板似的灰暗的天空,“好冷,我想睡觉。”

她快速缩回被子里暖和的位置。

电话里的曾欢好奇问道:“有人陪你睡?”

姜清:“自己睡。”

“自己睡有什么好睡的,怎么样睡都是冷冰冰的!”曾欢恨铁不成钢地说着,“老天给你这张脸不是让你一个蒙在被子里睡觉的,快起来,晚上我们出来玩!”

姜清:“啊”

曾欢:“别啊了,晚上你就陪我出来走走嘛,我真的要被闷坏了!就这样说好了,晚上见,不许爽约!”

电话猝不及防挂断,姜清被迫和曾欢有了个“约”。

老是躺在家里也不好,加上她这两天心情确实也不怎么好,说不准和曾欢说说话,心里反而舒畅些。

晚上。

姜清看着有几分眼熟且不断闪烁的霓虹灯,嘴角被风吹得抽了抽:“你说的出来玩,是来拉吧?”

“当然了!”曾欢理直气壮地说,“两个女同不去拉吧要去哪里?”

天气冷,酒吧里的人少了许多,偌大的空间里显得有些空荡荡地。相应的,也安静了许多。

曾欢熟练地走向吧台,片刻后,端着两杯酒走了回来。

酒吧暧昧的灯光下,两杯酒闪烁着微弱的光泽,酒液在玻璃杯中轻轻晃动,随后被一张莹亮的唇所吞没。

灯光昏黄又迷离,像是慵懒的美人眼半睁半闭,光影随着灯光在各个角落摇曳,擦过女人们的脸上、身上,模糊了轮廓。

舞台上,驻唱歌手正抱着吉他,手指轻轻拨弄琴弦,音符在空气中跳跃着流淌开来。

曾欢很快喝完了一杯酒,笑盈盈地看向姜清:“不是上回来的那个吉他手,没她好看,别看了。”

姜清:“我只是听音乐和欣赏舞台而已,没别的意思。”

曾欢笑了一声。

忽然毫无预兆地起身,身体前倾,动作带着一种轻盈的醉意,缓缓凑到姜清耳边。

张嘴,“哈”了一声。

温热的气息轻轻呼出,带着浓郁的酒气氤氲在姜清的耳边,姜清下意识往后缩了缩,抬手扇开酒气,提醒道:“你悠着点,回去坐出租车的话吐车上五百。”

那人已经退了回去,瘪着嘴巴抱怨:“姜清,你好没情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