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以凝。”姜清走到床边，担忧吵到其他人，压着声音叫她。

女人低着头发呆，睫毛在灯光下颤了颤，那抹笑渐渐息影，垂下来的眼皮遮住大半黑瞳，她望向地板上那团影子，无所谓地抿了抿唇。

“顾以凝！”一旁的女生扯着脖子喊，“你朋友来了！”

嗓门大得姜清和顾以凝猛地一颤。

女生左手扎着针，呆呆地看着前方，未扎针的手在空气中抓了一下，往嘴里送姜清猜测，她应该是和顾以凝一起吃了毒菌子的室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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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清朝女生笑了一下表示感谢，转头看向顾以凝。

漆黑的瞳孔嵌在漂亮的眼眶里，顾以凝忽然朝姜清一笑。

姜清松了口气。

她看起来倒是很正常。

“医生说挂完水就可以回去了，身体里的毒素基本清了，残留的一点点毒素身体会自然代谢掉。”周雪宁不知不觉走到了姜清身旁，手里拿着缴费单子。

点滴大概还要挂很久。

知道周雪宁忙，这会儿顾以凝也没事了，姜清便让周雪宁先走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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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床底挪了个小凳子，姜清紧挨着病床坐，偏头对上顾以凝的目光，总觉得有几分奇怪，“你是不是想说什么？”

从刚才到现在，顾以凝一直盯着她看，却不说话。

“你怎么不跑？”顾以凝靠着床坐着，双手搭在雪白发硬的被子上，食指有节奏地敲击被套，沉沉的目光黏在姜清脸上，“人我已经撤了，现在是你唯一的机会。”

乱七八糟的话听得姜清有些迷糊，余光掠过顾以凝临床咿咿呀呀不知道说些什么的女生，姜清忽然懂了。

顾以凝这症状已经算轻的了。

“为什么不说话？”顾以凝继续逼问。

姜清点头敷衍：“啊因为你在这里，我不会跑的。”

听到顾以凝笑了一声，姜清没在意，低头看着顾以凝的诊断书，几秒后猝不及防听见顾以凝并不算小的声音：“因为妈刚才在这里是吗？所以不敢跑？”

脑中轰隆一声，姜清脱口而出：“你乱说什么！”

她神色慌张地瞪着顾以凝，后知后觉自己反应过度。

“说中了是吗？”床上的女人笑了一声，“要不是妈在这里，你早就跟着你的白月光私奔到国外了。”

姜清：

她哪儿来的白月光？顾以凝在脑补些什么东西？什么私奔？什么出国？

“不管你愿不愿意，我们是领过证的合法妇妻。”温热的手顺着床沿爬过去，像蛇一样悄无声息地牵住姜清的手，“刚才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选择留下来的。”

她紧紧拽着姜清温凉的手，缓缓抬眸，深邃的黑色眸子映出姜清冷色线条的五官，“我的妻子，姜清。”

姜清嘴角抽了抽。

顾以凝的症状不见得比她的室友轻。

在医院待了两个小时，医生过来拔管，说顾以凝可以回去了。

姜清不解，“医生，她好像还在胡言乱语。”

医生对此习以为常，“一点点毒素残留而已，没关系的，回去一个晚上就能代谢掉。”

正是吃菌子的季节，这样的案例每天都有，这都算很轻的了。

身旁的顾以凝攥得姜清手疼，姜清朝医生扯出一个笑，“好的，谢谢您。”

等医生走远后，姜清偏头看着顾以凝：“你轻点，弄得我手疼。”

顾以凝脸上没什么表情，下一瞬完全松开她，视线落在她的后颈处，忽然上前一步，双手越过姜清肩膀，把姜清发圈取了下来。

姜清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只得呆呆地站着。

顾以凝却只是把她的头发披下来，挑了一些头发搭到身前，动作轻柔，眼神却带着浓浓的愠怒，气得连呼吸节奏都变了。

指尖压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