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以凝冷冷看着她:“有什么区别吗?”
这话怎么听怎么怪,姜清看向谭宝珠:“楼下大厅有卫生间,你可以去那里换,至于鞋,下楼左转有一家鞋店。”
余光瞥到床尾放着的那一袋衣服,顾以凝站起来,提着衣服扔到门外。随后打开卫生间,盆里泡着一堆湿衣服,一看就不是姜清的。
顾以凝连盆一起端到门外,回头见谭宝珠还木头似的杵在窗边,她咬着后槽牙,耐心售罄:“要我拖你出去?”
顾以凝做得这么难看,谭宝珠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求助地看向姜清。姜清低头捏着太阳穴,感觉脑瓜子嗡嗡响,发觉谭宝珠求助的目光,她掌心朝门的方向,轻轻挥动。
意思是让谭宝珠快点走。
冷风从走廊窜进来,只穿了一件薄睡裙的谭宝珠打着冷颤,她似有些站不稳,连忙抬手扶着窗台,身体倾在窗台上,肩膀不知怎地就抵开了窗台上放着的小金桔。
“啪嗒”一声,花盆在地板上碎开,细碎的泥土朝四面八方散开,金灿灿的橘子滚进床底,叶子落了满地,颤巍巍的树根落在泥土上。
顾以凝震怒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你在干什么?”
谭宝珠尴尬一笑:“哈哈,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会信吗?”
这回真不是故意的!
顾以凝的回应是抓着她的手腕,连拖带拽地把人扔到门外,谭宝珠还想说些什么,“砰”一声巨响,门挤着脸关上了。
谭宝珠骂骂咧咧捡起地上的丑衣服,抬头瞥见门牌号两边贴的崭新的对联,鲜红得像有病似的。
有病,谁住宾馆把房间布置得跟家一样。
房间里,顾以凝进卫生间洗手,想到刚才拿过那个小球,不由得犯了恶心,迎着冰冷的水流把手心搓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手心被搓红,顾以凝才走出卫生间。
姜清背对着顾以凝蹲在窗边,收拾满地狼藉。她把掉下来的小桔子捡起来装进小袋子里,又把那棵还算有活力的小桔子树捡起来,根部黏着一些土,姜清用小塑料袋把土和根部包在一起,放在靠窗的墙边。
余光瞥见顾以凝的影子,姜清说:“拿扫把和簸箕过来。”
姜清起身,还没完全站起来,眼前忽然一黑,身体顺从地心引力落下,她无意识地抓住床沿,下一瞬有人扶住了她,一双手从腰后环住姜清。
两秒钟后眼前场景逐渐清晰,姜清仰头,顾以凝好看的脸在眼前放大,呼吸靠近,她拍了拍腰后扣着的手,“我没事了,放开吧。”
顾以凝松开手,视线掠过姜清没什么表情的脸,忽然发问:“你为什么一点都不生气?”
为什么只有我在生气?
为什么她放任另一个人闯入她们的私人空间,放任谭宝珠做那样的事,甚至谭宝珠打碎了她们的小金桔,她也一点也不生气。
好像她一点都不在乎这些事,好像只有自己在乎。
姜清甚至连这句质问都不在乎,只是抬手拿过她旁边的扫把,若无其事地说:“先打扫地板吧。”
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顾以凝连个响声都听不见,她的愤怒就那样沉入海底,无人回应。
她低低地“哦”了一声,伙同姜清把地板清扫干净,花盆碎片被扔进垃圾桶里,土壤则是被收进一个塑料袋里。
卫生间里水龙头哗啦啦响,顾以凝坐在床尾,抬手剥开一个小金桔,面无表情地塞进嘴里。
汁水在舌尖炸开,酸涩味道呛入顾以凝喉咙,她拍着胸口咳了几声,忍着酸涩把果肉全部吞下去。
抬眸,她看向从卫生间出来的姜清。
“在我进门来之前,发生了什么?你和她为什么坐在床上,为什么会掉出那种东西?”
她的语气很平淡,试图不引起姜清反感。
姜清扯了张纸巾擦手,“没什么,就是我从卫生间出来,她说她发烧了,让我过去看看,然后她忽然推倒我。”不知出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