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哪个好朋友是这样的,只是看着她和未婚夫站在一起就气得要死。

姜清从来就不是个合格的好朋友,上一世不是,重生回来后依旧死性不改,躲在好朋友的躯壳里阴暗地窥伺对方。

但她其实根本没有资格生气。

如今顾以凝哄着她,不过是她仗着“好朋友”的这个身份索取着“爱人”的情感价值,说起来卑鄙无耻的人是她。

爱人和朋友终究是不一样的。

大脑又更加沉重了几分。

雨水咚咚咚地敲着车顶,姜清的心脏也跟着富有节奏地跳动,一下比一下厉害,几乎跳到嗓子眼,又沉沉地砸进胸腔,搅着她的五脏六腑。

车内空气浑浊,姜清有点想吐。

但头很沉,眼皮也很沉,困意不合时宜袭来,姜清抵在后背靠椅上。不知何时,她的头轻轻往旁边歪了一下,似是睡过去了。

天空昏暗,车窗透不进半点光亮。

暗黄的裙子隐进昏暗里,形成一团黑影。黑影往旁边挪了挪,轻轻抬手,把旁边坠着脖子的脑袋轻轻扶起,靠在肩膀上。

雨声很助眠。

又或者是姜清的确需要睡眠,她睡得很沉。

也很安静。

顾以凝得以近距离靠近她。

平常时候,她都冷得像块冰似的,今天却连呼吸都在发烫。虽然是陷入了睡眠,但眉头依旧紧皱,脸上并没有放松。

自顾以凝问为什么生气后,姜清就闭上眼睛,不再和顾以凝说话。

顾以凝猜测或许有什么秘密,姜清不能告诉她可却告诉了谭宝珠。

她的呼吸跟着姜清的体温一点点烫起来,指腹慢慢抵上那人眉心,本想报复性地按一按,可最终只是轻轻把那人额头的愁绪抹开。

车很快开到顾家别墅。

顾以凝把人抱下车,动作有些费力。

蒙蒙雨雾中,姜清似睁开了眼,但很快又闭上,双手下意识地环在顾以凝脖子上,脸颊往她胸口上贴,似是汲取热量。

多亏了她这配合的动作,顾以凝抱着人省力许多。

一尘不染的地板上留下一串不清白的水渍,顾家佣人们面面相觑,亲眼看着顾家大小姐把一个陌生女孩抱进了房间。

没多久,家庭医生顶着风雨来到房门外。

雨水敲打着玻璃窗,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客厅忽然闪过一道白光,沙发上抱膝坐着的女孩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虚空,紧接着白光消失,周遭陷入一片昏暗。雷声在窗前炸开,茶几上的玻璃杯被震得嗡嗡响。

谭宝珠往声音方向瞥了一眼,爬起来在茶几上捞了个东西。

细微的“啪嗒”声响,火光照亮了谭宝珠嘴上叼着的烟,也映照着女孩苍白的脸颊。橙黄的火光燃烧着烟头,温暖的光亮在潮湿的阴暗里显得格格不入。

谭宝珠深吸了一口烟,烟头的红点在黑暗中明灭不定,烟雾袅袅升起,模糊了她的面容。

除了雨声和女孩偶尔的咳嗽声,客厅里一片寂静。那支烟在她的手指间渐渐燃尽,而她依然一动不动地蜷缩在那里。

过了很久。

久到嘴里的烟味完完全全消失,她拿起旁边的手机,从联系人里翻出一个人的电话,毫不犹豫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她先一步开口:“简老师您好,我是姜清的朋友,我叫谭宝珠。”

她猜简文心肯定不记得她。

果不其然,电话那头安静了一瞬,紧接着简文心的声音传出来:“谭同学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谭宝珠望着对面大楼微微出神:要是打电话的人是姜清而不是她,简文心会这么冷淡而疏离吗?

答案是否定的。

她轻轻笑了一下,“简老师,我刚才打姜清的电话打不通,她刚才发烧了,吃了颗发烧药就回去了,不知道她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发烧?”简文心拿毛巾搓着头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