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员眼神里有些低落,说道:“原来您是想作为坐骑使用。”

看来劳瑞斯又要被退货了。

陆先生听闻,转头就对陆周月说道:“我们还是……”

“您可以把它牵着去外面遛一遛吗?”

陆周月打断了陆先生的话。

劳瑞斯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走出去了,别人牵不走,他也已经退休、腿脚不便,马场路途遥远,只能留它在马舍里待在着四四方方的小天地。

没听到退货,训练员又高兴起来:“可以,当然可以!”

察觉到了训练员的意图,始终平静的劳瑞斯肉眼可见的有了像人一样的情绪,开始慢慢在马舍里踱步。

“这小家伙高兴呢。”

训练员眉开眼笑。

老人、老马。

陆周月走在他们身侧,陆先生横竖放不下心,干脆也跟着。

马舍外面便是广阔无际的草坪、赛道。

劳瑞斯不紧不慢地走在训练员身后。

都在听着他讲述自己跟劳瑞斯的故事。

它是从国外运来的,来的时候还很小。不过那时候性格就已经有了端倪,它生来骄傲,不想为任何人折腰,更不接受任何训练。

每个驯马师都极为头疼,可是资本又不会让高价收购回来的宝马当摆设。

他们什么方法都用过了。

饿着、渴着、鞭打、骑在马背上用马术强行征服,就连这种强迫性的手段都不得已用上了。

可劳瑞斯一直没低头。

也就是这时,他站了出来,接下了这个烫手的山芋。

“那时候我媳妇跟孩子还说,我对它比家里人都要好。”

他们同吃同住,狭小的马舍里时常只有训练员一个人喃喃自语。

过了半年的时间,劳瑞斯终于开始松动了。

它开始主动去嗅训练员的气味,逐渐开始接受必要的训练,愿意被他牵着,甚至于在它的背上靠着。

训练员的心血都投入进去了。

劳瑞斯很聪明,在半年的时间里接受了完整的训练,登上了赛场,第一场就位列前三,而后更是三连冠,一时间风光无限。

“不过赛马很废它身体的,磕磕碰碰免不了,膝盖下雨天就会疼,它的精神状态也在走下坡路。”

劳瑞斯马生生涯里面最后一场比赛,更是被绊倒在地,休养了将近一年才恢复。

人跟马一样,一段时间不出现就会被更好、更新的所替代。

劳瑞斯也变成了前浪。

跟那些没有暗伤,正值黄金期的小年轻们没办法比了。

陆先生听到这儿,也颇有感慨:“确实啊。”

长江后浪推前浪。

“这驯马跟与人相处还是有些相似的地方的。”陆先生这么说。

训练员嘿了一声:“还真是。”

“有些马吃软不吃硬,有些马吃硬不吃软,每匹马都有它训练的独特方法,它们的用处也大不相同,劳瑞斯是个另类,软硬不吃,没办法跟人接触只能上赛马场,但它很聪明,也很通人性,相信我。”

“这匹马从小就跟父母分离,当时的马场濒临破产,听说亲眼目睹过屠宰场解剖马匹。对人天生的不信任,跟它相处急是急不得的,要很长的时间才能得到信赖。”

“可以在身体允兰生整理许的情况下喂一些胡萝卜,它很爱吃。也算是投其所好,也许时间长一点它会接受被骑在身上。”

陆周月在听到那些人对劳瑞斯做的事情之后,就已经给它制定了驯服的方案。

它很聪明,陆周月相信。

它很名贵,那些人不敢对它下太狠的手。

因为见识过屠宰场,那些伤害都变成了小儿科。

只有自己也经历死亡时,它才会惧怕。

它是舍不得荣耀的,不然也不会在两年时间里没有任何的比赛却依然仰着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