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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便是除夕,一大早李?迟缓桶惨砭颓资中戳硕粤?,对联由小蝶等丫鬟张贴的,府里到处都是倒写的福字,贴完福字,丫鬟才去邀请安母。
丫鬟过来时,安母正怔怔坐在书房中,她又想起了去年过年的事,当时李?迟灰辉缇屠戳怂?这儿,还写了许多对联,别看她性子跳脱,却写得一手好字,得知她肩膀不适时,还帮她揉捏许久。
安翼没多久也来了,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多好。
安母最近总回忆起之前的事,她生安翼时,没坐好月子,一到下雨,腿就疼,得知这事后,李?迟换菇?她母亲身边的嬷嬷讨了过来,让嬷嬷给她针灸了一段时间,正因为有她,困扰她多年的腿疼,才缓解许多。
李?迟凰洳换崤闼?探讨诗词,对她的关心,却是实打实的,对陆辞又何尝不是?她身为表嫂,只因怜惜陆辞,又是给她买衣服,又是给她添首饰。
她做的已足够好,是陆辞不知足,也是她自己识人不清,偏听偏信,就如老太太所言,从一开始,她的心就是偏的,因为陆辞是妹妹唯一的女儿,她不信陆辞会长歪,就觉得一切都是李?迟坏拇怼?
其实,打一开始,她对李?迟痪陀衅?见,只因为婆母喜爱她,儿子喜爱她,连两个女儿也爱与她亲近。
就算她不承认,其实,她也有些嫉妒李?迟唬?她自己性子冷淡,不懂该如何跟婆母和子女相处,见李?迟挥胨?们处得这么融洽,就觉得她会钻营,爱哗众取宠。
说到底,她只是嫉妒她而已,这段时间,安母一直在剖析自己,越剖析,她越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羞愧,就算陆辞不出现,她与李?迟恢?间,也存在一些问题,陆辞的出现,不过是加速了这一矛盾。
得知李?迟痪寡?请了她后,安母的泪一下子就决堤了,心中的自责和羞愧,几乎要将她淹没。直到这一刻,她才彻底明白,为何婆母、儿子,连同夫君、女儿都愿意跟她亲近。
瞧见她这个模样,丫鬟心中也不好受,忍不住低声劝了劝,“夫人,您快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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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安母是同安父一起来的,他待她依旧很冷,安母心中自然不好受,却不敢多吭一声,小媳妇似的跟在他身后。
晚宴在老太太的住处举行,她随着安国公来到时,老太太依旧待她很冷,安翼与李?迟煌?样如此,虽喊了母亲,却不似之前亲昵。
安母清楚,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也没敢奢求他们的原谅,只让丫鬟,将她亲手做的小衣服拿了出来,这些全是她闲暇时,给孩子做的,有小男娃穿的小衣袍,也有小女娃穿的小裙衫,都说隔代亲一点都不假。
安翼他们出生时,她都不曾给他们做过这么多衣服,如今一想起李?迟桓怪械暮⒆樱?她都觉得心中软乎乎的,也满是愧疚和自责。
李?迟坏懒松?谢,就让丫鬟将衣服收了起来,并没有当着公公和祖母的面,拒绝她。
一家人仅闲聊几句,就入了座,他们也不讲究食不言的规矩,一大家子坐在一起用膳时,总是热热闹闹的。
以往,不论是儿子、还有儿媳,抑或夫君,都会顾及一下她的存在,偶尔询问她一两个问题,让她不那么尴尬。
如今他们却聊得热火朝天的,根本没人寻她说话,安母心中虽难受,却也清楚是自己自作自受,只默默坐在一侧,努力听他们说话。
这顿年夜饭,对她来说异常煎熬,她很努力想融入他们,却发现,他们说的话,她竟完全插不进去,她不懂京城流行什么戏曲,也不清楚哪家的糕点、肘子好吃。
晚宴结束时,安母才得到安翼一句关怀,见她一直如坐针毡,安翼心中自然也不好受,送他们出府时,他忍不住叮嘱了一句,“您多注意点身体吧,与其折磨自己,不若朝前看。”
一段时间不见,她瘦了许多,瞧着瘦骨伶仃的,似乎风一吹,就能将她刮跑,别说安翼瞧着难受,李?迟欢颊鹁?了一把,印象中的婆母,总是高高在上,不染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