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安全,场馆周围有不少暗哨,他怕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想了想,只说:“我说我不打算结婚。”
因为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不能结婚但值得珍爱一生的人,并且得到了相伴他左右的资格。
林晟听了这话没什么情绪,平平淡淡地一点头。有可能起异心的兄弟姐妹早就被他杀光了,林奕承的母族也没机会来分一杯羹,至于乐谣,他希望那孩子可以快快乐乐过一辈子,但他不会干涉她的任何决定,她若是想掌权,那就各凭本事。林奕承是林家唯一的正统继承人,不过他不指望儿子能有多大的建树,结婚带来的助力不要也罢。林晟过够了被强迫的生活,他只负责让林奕承和乐谣多一些选择,没有兴趣掌控孩子们的人生。
于是他说:“你自己看着办,再过十几二十年,别羡慕人家妻子俱全就行。”
林奕承凝视着父亲,心头有千言万语。他心里软得很,低声说:“我现在这样就很幸福。”
林晟仍然没有看他,而是注视着水中两人的倒影。他比林奕承稍微高一点,对林奕承的仰视早就习以为常,最近才察觉到这目光中蕴含的分量。他想,自己分给林奕承的精力是不是太少了?林奕承三四岁那会哭着攥住他的裤腿时,他是不是应该抱起他哄一哄,而不是冷静地讲道理?
但这些问题注定不会有答案。林晟离经叛道惯了,从记事起就对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亲爹没什么感情,林奕承也从来没对他倾诉过心事,他想问都无从开口。
真是奇怪,他和他父亲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杀兄弑父眼都不眨;但他儿子居然这么爱他。
林晟转身,手指抚上林奕承的脸,轻轻碰了碰他的眼角。
父子俩给赵家主打过招呼,提前离开了。林晟在H省没有房子,这边的事一般都是林奕承来处理,他很少管。林奕承在这里倒是有两套房产,一套在郊区,另一套在市中心,不过他虽然有派人定期打扫,却基本不住,能回老宅就回老宅了。
林奕承带林晟回了郊区的住处,开门时,他突然有点紧张。
房子有一百多平,两室一厅,厨房较小,客厅和浴室则非常宽敞,是很适合独居的布局。但显然房子的主人并没有在此定居的打算,屋内一应陈设能简化就简化,比酒店还酒店。
林晟换了鞋就在客厅的长沙发上坐下了,等着林奕承给他倒水他穿的是林奕承的拖鞋,那小子从来没想过这里除了他本人和清洁工还会有第三个人来,鞋柜里空空荡荡的只有一双拖鞋。
林奕承端着两杯热水光脚从厨房出来的时候,林晟正舒舒服服地靠坐在沙发上,面朝他家露天的大阳台欣赏着城市的夜景。足以穿透夜幕的灯光在林晟眼中投下银河,他听到声响回过头来,眼里的光倏地暗了下去,显出摄人心魄的纯黑底色。
林奕承被林晟的眼睛捕获,不由自主地走过去跪在父亲脚边,牵起他放在身侧的手亲了亲。
林晟蜷了一下手指,问:“这个吻代表什么?”
林奕承答:“代表我永远不会背叛您,父亲,我永远都臣服于您。”
“永远”太长了,没什么能永恒不变,所以林晟听过就算,并不往心里去。他相当宠溺地笑笑,抽回被林奕承捧着的手。
然而他刚想用那只手拍拍林奕承的头,就听林奕承继续说道:“我不需要用婚姻维持地位,或者假装我是个正常人。我只属于您,您希望我是什么样,我就成为什么样。”
林晟想,这叫什么事,他对林奕承的教育仅限于他成年以前,保证他不走歪路而已……即使如果林奕承是一棵树,现在已经长成一棵参天的歪脖子树了,但他确定自己已经最大限度地给足了林奕承自由,怎么在林奕承嘴里,他的形象好像是个控制欲极强的封建大家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