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顾承,只不过他眼下一片乌紫,像是三天三夜都没睡过一个好觉。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你也死了?”

我忽然气愤不已:“是不是霍枭那个畜生干的!他死后一定会下地狱的!”

“白小姐,请冷静一下,其实我们都活着。”

他将这一周发生的事情,都娓娓道来。

原来,在霍枭将我们紧急送往医院的路上,顾承便派人将我们掉了包,然后连夜送我们出国治疗。

他又收买了国内那家医院,让其出示了我们的死亡证明。

霍枭不信,嘶吼着要进太平间找我。

可半夜突然其来的一场大火,让我和我姐彻底尸骨无存。

顾承温柔一笑:“白小姐,从此你就自由了。”

“你姐现在也醒了,正和你姐夫抱着哭呢。”

没想到,只因我五年前从霍枭手里误打误撞将顾承救下,便从此埋下了一颗希望的种子。

我感激不尽,挣扎着要下床向他跪下。

他却将我一把扯住,眼底满是说不出道不明的缱绻柔情。

“白小姐,如果没有你,我五年前就死了。”

他至今都记得,当时自己被霍枭折磨得遍体鳞伤,好不容易才从别墅地下室逃出来。

迎面却撞上了霍枭的未婚妻,浑浊的鲜血霎时染脏了她的白裙。

眼见她蹙眉,当时他只有一个想法,自己完了。

她却四下看了看,朝他嘘了一声,“我带你从后门走。”

逃离别墅前,她甚至还塞给了他一个药膏:“路上先涂上,免得伤口感染了。”

他那时实在没忍住,问道:“为什么要救我,你明明知道,我和霍枭是商业对手。”

女孩无奈一笑:“算是给他积点德吧,我不想他死后下地狱。”

我像触电般挣脱开了他的手,低下头不敢再和他对视。

“我……我余生只想一个人好好过。”

“我知道的,”顾承将全新的身份证递给我,苦涩一笑,“白小姐,我只想护你一世平安。”

顾承替我找到了一个手外科专家。

进过两次手术室,加上半年的复健后,我的右手奇迹般能拿稳画笔了。

我开始封闭训练,一年后再出关时,我终于有了勇气开办画廊。

当我的画作一经面市,便吸引来了不少同行。

他们眼里满是欣赏:“看得出来,她的笔触里藏着破茧的自由”。

画廊的门被推开时,风铃叮当作响。

我转身的瞬间,浑身血液几乎凝固。

是霍枭。

三年了,我以为早已将地牢里的鞭打、铁链的锈味、暗无天日的哭喊都埋进了土里,可他出现的刹那,脊椎还是窜过一阵尖锐的战栗。

他瘦了一大圈,可仍像只蛰伏的兽,一双黑眸死死盯着我。

第8章

8

他开口,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我就知道,妍妍你不会死的,你不会离开我的。”

我攥紧画笔的手却慢慢松开了。

我看着他,眼神陌生:“你认错人了,我不是白妍。”

“你怎么可能不是白妍!你就是我的妍妍!”

他冲过来想抓我的手腕,却被保镖拦住。

“爱你的那个白妍,已经跳楼死了。”

我冷淡道:“我现在叫昭宁。”

眼见他双眸震颤,我后退一步,目光冷得像结了冰:“请离开我的画室。”

他被架出去时,死死瞪着我,那眼神里的狂热偏执,和当前对我一见钟情时如出一辙。

第二天,画廊助理匆匆进来:“白老师,外面有个叫霍枭的人说,如果您不出去见他,他就会把我们这整条街的房屋和商铺都买下来。”

我正调试颜料,闻言笔尖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