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庭檐声开口了:“我想爱你,濯枝雨。”

“你疯了!”濯枝雨几乎没有一秒犹豫就吼了起来,“你说的这屁话什么意思啊!”

周围的人纷纷侧目,看着忽然吵起来的两个人,庭檐声愣了一下,似乎还想要说点什么,但濯枝雨不敢听了,转身就往收银台走,庭檐声追上去,跟在他后面结了账。

两人沉默着从超市出来才发现下雪了,是今年冬天第一场雪,地上已经花白了一片,濯枝雨抬头看着鹅毛似的雪花,一片一片落在脸上化成水,也没能让他发烫的脸颊凉下来半分。

他大步走到车上,羽绒服都没穿,整个人都已经冻清醒了,但还是没想明白庭檐声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想爱他。

那是爱还是不爱。

是因为操了他一次操出感情了吗。

濯枝雨盯着刚上车的人,细眉紧皱,庭檐声凑过来给他系安全带,然后也没再说什么,发动车子往家开了。

两人沉默了半路,雪越下越大,庭檐声开车的速度也慢了很多,经过一个公园时,濯枝雨忽然开口:“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庭檐声缓缓踩下刹车,“你不是不想听。”

“我没说不想听啊。”濯枝雨皱着眉扭头看他,“我只是没听懂,什么叫你想?”

“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同意,”庭檐声看着前方的红灯说,“如果你不同意,我就想想算了,要是同意……”

庭檐声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方向盘,声音渐渐低下去,濯枝雨紧张了一秒,用力抓紧了安全带,咬着牙问他:“我要是同意了你怎样?”

“不怎么样,”庭檐声低声说,表情冷静,但没什么底气的样子,“我就偷偷爱你。”

濯枝雨敲了敲车窗,指向前面的那个植物公园,说:“开进去。”

庭檐声看了他一眼,绿灯亮起后拐了个弯,车子驶进公园,里面的路弯弯绕绕,被大片高耸的树木挡住,庭檐声把车停在一处四季常绿的香樟树林之间。

雨刮器停了,挡风玻璃上很快落满一小层积雪,两人几乎被完全封闭在车厢里,安静得能听见积雪压断树枝的声音。

濯枝雨解开安全带,去摸车把手,庭檐声眼疾手快地把车门给锁了,濯枝雨没打开,转头看他。

庭檐声正在看他,似乎已经注视着他很久了,“你别生气,就当我没说,行吗?”

“没生气。”濯枝雨一开口惊讶地发现自己声音竟然很平静,“我……挺高兴的,你这么说。”

就算你是一时觉得新鲜,我也很高兴。濯枝雨在心里补上后半句话,没说出口,不想让庭檐声不高兴,不想破坏现在少有的温情,也不想让自己想得这么明白,就算是做梦,他也要梦得痛快。

想到这,濯枝雨忽然起身,一条腿跪在副驾驶上,一边凑过去亲庭檐声一边去解他的安全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