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华硕公主总是一袭红衣,今日穿的这样素净,让遥清差点没认出。
“给瑶妃娘娘请安。”
眼前的李璇滢不再似那日从树上下来时颓然,她本就带着蒙古女子深邃的骨相,那生的极美的眼睛此刻如秋水一般明净,不再满怀悲情。
“公主的气色真是好了许多。”
遥清微微一笑,让秋棠斟上茶。
两人自钓鱼台赛马场一别,许久未见,她看到公主如今能够安然自由,心里也舒坦了许多。
“还要多谢娘娘出手相救…璇滢会记得您的恩情。”
李璇滢也露出久违的笑容。
那日她按照遥清的吩咐提前一天在驸马阿勒海别的殿里点上了慢性迷情香,让他精神萎靡还以为自己偶得了风寒,而遥清则深知魏荠苧争强好胜的心理,故意在几日前放出消息让魏荠苧连夜找绣房绣了鸳鸯丝帕。
深夜中再派人将丝帕偷走,故意闹出动静来,引诱永春宫的太监追到钓鱼台。
以魏荠苧的性子,丝帕即使被盗窃,她也不会声张,怕其他宫里的小主纷纷效仿,那可就泄露风声无缘恩宠了,因此只得忍气吞声,正中遥清下怀。
宫中女眷旁观,陛下只会为了皇家的颜面,魏荠苧难受得太重的责罚,左右不过禁足罢了。
一切备妥,便只欠东风了。
若是有更大的戏台来演这出好戏…也只有先帝祖例一年一度的赛马了…
“公主本就遇人不淑,他们只是得了应有的报应。”
李璇滢点头,满眼感激之情。
自那日之后,她便能安然入眠了,再也不会每夜惊恐地从梦境中醒来,浑身湿透。
缕缕阳光透过园中的花间洒下,两个孤独的灵魂似乎在此时得到了温情的救赎。
“娘娘,璇滢听说您有头疾,便拿了些上好的安神香给您。不过…听说皇兄也常来此地看望娘娘,璇滢这些东西定是比不过陛下所赠呢。”
“是呢。陛下日日都来呢。”
秋棠在一旁兴高采烈的说着,遥清悄悄瞪了她一眼,这才收敛。
李璇滢笑着说道:“看来陛下还是如前世一般待娘娘极好呢。”
遥清一怔。
极好?
她摇摇头苦笑。
“公主怕是记错了…”
微风吹起她一头如墨的青丝,却掩不住她眉宇间的悲伤。
“可…”
原来瑶妃娘娘并不知此事…
李璇滢欲言又止,却不知当不当讲。
遥清不想再继续这个话茬,便转移目光微笑说着:“公主的心意,本宫收下了,多谢公主惦念。”
她让秋棠拿过幼蓝手里的金盒。
“本宫这也有几盒好香已用了许久,深觉闻了甚是舒心,如今也赏你几盒吧。”
秋棠乖巧的呈了上来。
那盒子看着不似红木所制,那木材黑褐色中带点青紫,上面还有弯曲的花纹。
“这…不像中原的物件呢。”
李璇滢看着这奇特的木盒,生出了几分兴趣。
平日在皇宫里,她也经常派幼蓝出宫去给她寻些稀奇古怪的玩意来。
“这是西北的胡桃木。”
遥清看她如此喜爱,便讲了来由。
“璇滢可以打开来瞧个新鲜吗?”
“当然。”
李璇滢打开木盒,扑面而来便是幽幽的沉香味。
她拿起那香凑近闻了闻。
有沉香…檀香…琥珀…茉莉…还有…
一股酸甜的味道…
这香怎么这样熟悉…
“娘娘,这香从何而来?”
璇滢拿起这香端详着。
遥清倒没想到她会这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