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给她，也是给我们自己，最后一次机会。

“后来发生了什么，周岚，还需要我重复吗？”

轮椅前跪着的女人，腰弯得更低。

“对不起，对不起……”

我对她的道歉毫无感觉，态度冷漠。

“从你为了他，对我那条救命信息视而不见时，我就清醒了。”

“你现在跪在这里求我原谅，可你忘了，这个机会是你自己亲手扔掉的。”

周岚的头深深埋了下去。

我继续说：“周岚，你不配当一个消防员，更不配当我的妻子。”

手搭在打了石膏的腿上，这里以后会留下永久伤疤。它会时时刻刻提醒我，我曾经有多愚蠢。

第7章

“与其娶你这样一个随时可能为别人放弃我的女人，我宁愿一辈子单身。”

病房外，我爸妈和律师一起走进来。我爸看到周岚跪着，气不打一处来，想揍她，被律师拦住。

“陈先生，冷静，别动手，不然就成互殴了。”

周岚的副队长也跟来了，看到这场景，叹气，想拉周岚。

“队长，你这是何苦呢？”

“嫂子气头上，你让她冷静，我们先回去。”

周岚目光一红，甩开她的手。

她真的没想过，一向温柔懂事的我，会做得这么绝。

7

那场官司，周岚输了。

因为证据确凿，她被判赔偿我高额医疗费和精神损失费。

这笔钱，几乎掏空了她所有的积蓄，甚至还让她背上了外债。

法院的判决一下来，她立刻被中队停职。

苏文见状，迅速与她划清界限。

周岚失去了工作，背负了巨债，还要忍受队里人异样的眼光，最终，她选择了辞职。

她从消防队宿舍搬走那天，下着暴雨。

听说她去了外地，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也没有人再关心她。

而我，在我爸妈的陪伴下，远赴欧洲，开始了漫长的康复治疗。

两年后，我以新锐画家的身份回国，举办我的个人画展。

画展的地点，就在南城消防中队的对面。曾经威严的大门，如今看来似乎也没什么不同。

策展人主动跟我攀谈：“林先生，您可能不知道，对面那个地方，曾经出过一个大英雄，也出了个大丑闻。”

她看我一眼，继续说：“周岚周队长，不知道您听过没有。”

我点头。

“可惜了，本来前途无量，听说为了个实习生，把谈了六年的未婚夫给气跑了，自己最后也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我端着香槟，轻轻晃了晃，没有说话。

“后来，听说她嫁给了那个实习生，开了个消防器材公司，结果夫妻俩太能作，没两年公司就倒闭了。”

策展人啧啧摇头。

我笑了笑，“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谈完正事，我从画展出来，想去对街的咖啡厅坐坐。

没想到，刚才话题里的主人公，就那么出现在我面前。

那个曾经英姿飒爽，在火场上无所不能的女英雄，如今穿着廉价的旧外套，头发枯黄，满脸疲惫，我差点都要认不出了。

她憔悴得像鬼，双眼布满红丝，嘴唇干裂，瘦得下颌骨凸出。

她站在咖啡厅门口，手里拿着一份报纸，眼神空洞。报纸头版，赫然是我的画展报道，我的大幅照片占据了半个版面。

“林……林川？”她声音沙哑，带着不可置信。

她想上前，身体却止不住地摇晃，像一个风中残烛。

曾经那个在火场里徒手搬开钢筋的女人，此刻连站稳都困难。

我看着她，心中毫无波澜。

“好久不见，周小姐。”

她猛地一个踉跄，报纸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