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1 / 2)

那人停顿须臾:“我没有,一直跟着。”

这话很有歧义,可是他说没有,江濯就信他没有。风把腰侧的不惊剑吹得微微晃,江濯用一手摁住剑:“你认得路吗?”

那人说:“不认得。”

江濯道:“我要去怜峰。”

那人说:“去拿剑?”

江濯道:“不错。”

那人松开珊瑚佩,江濯以为他让了路,便往前走几步,谁料正撞在对方身上。对方什么也没说,只是抬起手,江濯还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眼睛便被一段触感冰凉的缎带给覆住了。没有了石壁,对方俯身时的头发、衣袖都蹭在江濯的肩膀上,带着一点奇特的香味,类似焚烧过的香。

江濯说:“为什么挡住我的眼睛?”

那人系好缎带,似是在端详他:“因为我是非人,你看见我就会被吓跑。”

江濯不信,又问:“你的眼睛好了吗?”

那人道:“好了。”

他垂手,握住江濯的手腕。江濯有点瑟缩,因为对方很烫,比在洞里时更烫。也许是这一下的瑟缩让他很在意,那修长的手指下滑,改为握住江濯的手。

“你等一下,”那人似是在商量,“下雨了我就不烫了。”

第27章 不惊剑(八) 你要去杀人。……

江濯连日奔逃, 心里始终绷着一根弦,此时和他牵手杵在荒郊野外,竟生出些许荒诞之感:“我若没有记错, 你不能随意走出那洞, 现在跟着我, 没关系吗?”

那人说:“没关系, 我只待两个时辰。”

江濯道:“哦?哪怕是下雨, 也只能在外面待两个时辰吗?”

那人在前引路, 嗓音沉闷, 和那日在山洞中略有不同, 应该是又做了伪装:“两个时辰对我来说, 已经很长了。雨对我的作用没有那么大, 有时候,我只能出现一下。”

江濯蒙着眼,慢他一步,想起他上次说过的话:“你若是怕出来会失控, 我可以画符给你。”

那人说:“我不要。”

江濯道:“好兄弟,别看我今日狼狈, 论画符,我还是很厉害的。”

那人口气很懒:“你的好兄弟不是珊瑚佩吗?”

江濯说:“那是我临时喊的。”

那人道:“珊瑚佩是你的好兄弟, 剑也是你的好兄弟, 你的好兄弟实在太多, 我不想当。”

江濯心想:不错, 还真让他猜中了,不光是珊瑚佩和不惊剑,连北鹭山的花草树木,我都叫好兄弟。

那人问:“你去怜峰, 是为了帮另一个好兄弟拿剑吗?”

江濯说:“是,不过我还要做一件事。”

那人道:“我知道。”

江濯略微诧异:“你知道?”

那人说:“你要去杀人。”

他说得笃定,像是很了解江濯。这时天上下起了雨,洒在两个人交握的手上,江濯忽然笑了:“是,我要去杀人。其实我这一路上都在想,我要怎么杀他。”

那人道:“四根定骨针是他放的?”

江濯说:“不错。”

那人道:“那你要小心,别让他上峰顶。”

他几次谈话,都对别人兴趣不大,此时特意提起这句,倒让江濯惊奇:“为什么?”

那人说:“怜峰上有一圈召凶阵,能引出祈愿河的冤魂。他咒法诡秘,可以从这种阵法中借力。”

江濯若有所思:“那一夜他确有黑雾榜身,不像百家中人……”

他想起那夜,李永元以“惊川”对景禹,却反被景禹以三道神秘咒诀相克,正是那三道咒诀,害得李永元口吐鲜血,难以再战。难道那夜,景禹也曾在仙音城布设了召凶阵?

可惜天命司实在是个极不起眼的小门派,江濯对他们知之甚少。不光是他,半月以前,恐怕谁也不会相信,这样一个小门派中,竟还有能与李永元一较高下的能人。景禹如今名声大噪,却也不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