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口一个老婆叫我时,他的小三就在不远处做产检。

半晌,他才懊恼地拍了下自己脑门。

“对不起老婆,我太忙了,竟然忘了今天是你的产检。”

“怎么样,一切顺利吧?”

“嗯,都好。”

他长舒了一口气:“你吓死我了老婆。”

“还债时你身体差成什么样了。”

“我费劲心思给你调理三年,才慢慢好转,好不容易怀上安安。”

“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怎么活?”

若是从前,我早就因为他的慌乱感动地扑进他怀里了。

可现在,我一个字都吐不出。

沈岸,你怎么就能演得这样深情呢?

半晌,我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沈岸,那你来医院是干嘛呢?”

我平静地看着他,心底却掀起滔天巨浪。

不断祈祷着,哪怕只有一点爱我。

请告诉我真相。

可在我灼灼的目光中,他还是让我失望了。

“哦,我来看一个合作方,他骨折住院了。”

这是妇产科。

但我没有拆穿他。

3

流产后,我的身体像是被掏了一个大洞,恶露不止。

保姆阿姨心疼得直掉眼泪,变着花样给我炖补品。

“先生最近总是出差,等他回来,看到您瘦成这样,肯定得骂我。”

我摆摆手,安抚她:“不会的。”

沈岸陪我的时间越来越少,送我的礼物也越来越模式化。

敷衍到我一眼就认出,出自哪个助理之手。

他曾信誓旦旦地让医生把产检通知短信发到他手机上。

说要陪我做每一次产检。

可现在那些短信不见了,他也没发现。

我却等到了一条沉甸甸的短信,压得我喘不过气。

【您多年取卵穿刺,卵巢上长了个瘤,请尽快来院】

看着医生的嘴张张合合,我却好似听不真切。

什么三个月?什么半年?

我才25岁啊。

我还有好多想去的地方没去过呢。

一开始是没钱。

沈岸把我冻红的脚捂在怀里说:

“等有钱了我要带岁岁去冰岛看极光。”

后来是没时间。

“等这个项目结束,我要去新西兰跳伞!”

我用指尖戳了戳他的胸口:“你恐高也得陪我!”

后来他真的不恐高了。

上个月杂志封面,就是他陪虞露跳伞的照片。

到现在,我们都默契地绝口不提,好似忘了。

那些约定,终究成了无法抵达的远方。

保姆阿姨想哭不敢哭的样子逗笑了我。

大概是我笑得很难看吧。

她哭得更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