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之事不用本宫亲力亲为，御林军会把军营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禀奏到皇帝面前，该抄家的抄家，该下狱的下狱。”陆鸾凤淡道，“本宫明日要睡到午时再起。”

扶澜微敛着眸：“是。”

陆鸾凤瞥他一眼，没再说什么，专心低头用膳。

她用膳时并不注重排场，也不喜欢有人服侍，想吃什么吃什么，随性自在。

扶澜这段时间已经完全接受了主子性情大变之后，所有跟往日不同的习惯，也潜移默化地跟着适应了主子所有的喜好变化，于是此时仿佛无声胜有声，两人安静地用膳，什么也没说。

膳后移驾内室，陆鸾凤命扶澜自去洗漱沐浴，她则独自靠坐在窗前，手执一盏清茶，静静望着窗外深浓的夜色。

沙漏声声。

时间流逝得很快。

今晚对于很多人来说会是个不眠之夜，而明日一早才是清算的开始，朝堂上只怕又要炸开了锅。

陆鸾凤敛眸喝了口清茶，暗道明天应该让陆峻关闭公主府大门，杜绝任何人登门打扰。

“主子。”扶澜无声无息出现在内室，显然已经洗漱结束，“可以就寝了。”

陆鸾凤转头看去，目光微顿。

刚沐浴结束的少年身着一身白色里衣，身段修长劲瘦，一头墨黑发丝披散下来，还散发着几分刚出浴之后的水汽。

灯火笼罩之下，一张本就出色的脸越发显得俊美清绝，带着一张不染尘埃的干净隽秀。

陆鸾凤静静看了一阵，漫不经心地挑眉：“对本宫使美男计？”

扶澜默默抬眸：“属下是影卫。”不是美男。

“嗯，身份的确是影卫。”陆鸾凤点头，“不过容貌生得也不错，足以跟后院那几个一较高下。”

扶澜抿唇，被主子跟后院那几个人相提并论，不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陆鸾凤起身走到床前，扶澜上前替她脱下外披的袍子，不知脑子里哪根筋搭错了，竟鬼使神差般说道：“主子若要手下做侍君，属下也愿意。”

陆鸾凤在床头半躺下来，淡道：“跟他们一起争宠？”

扶澜想了想：“他们应该争不过属下。”

“为什么？”

“因为属下是影卫，不能离开主子身边。”扶澜诚实说道，“属下武功还比较高，他们打不过属下。”

陆鸾凤表情微妙：“争宠靠的是武力？”

扶澜瞬间沉默下来。

“本宫若是想把你调走，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儿吗？”陆鸾凤语气淡淡，“所以你说的这两点，对于争宠来说并不算优势。”

扶澜抿唇：“属下会很听话。”

主子说什么他做什么，让他上刀山下火海，他也会照做，让他罚跪，他就安安静静地跪着，绝不会跟那几个人一样在罚跪的时候叽叽喳喳。

主子让他侍寝，他就乖乖地洗干净自己给主子暖床，绝不会反抗一句。

后院那几个人总是阳奉阴违，还聒噪，没一个安分的，他绝不跟他们一样。

扶澜绞尽脑汁地想着，觉得后院那几个人当真是一无是处。

陆鸾凤则默默地听他绞尽脑汁，眼神越来越微妙，最终实在见不得他搜肠刮肚寻找自己跟后院侍君不一样的地方，淡淡开口：“睡觉吧。”

“是。”

扶澜老老实实躺在自己的位置，盖好小毯子，安静乖巧得不像一个影卫。

极致的安静中，陆鸾凤忽然想起一事。

“扶澜。”

扶澜正要翻身而起，却听陆鸾凤道：“躺着说话就行。”

“是。”扶澜默默躺了回去，“属下在。”

“你知不知道有什么动物……或者飞禽之类，可以说人话？”陆鸾凤想到最近都没有听到的“奶音”，不确定那到底是个妖灵还是兽语，“此处可有擅驯兽之人？”

扶澜努力地想了想，很快回道：“属下不太清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