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陆鸾凤起得格外早。
外面天还没完全亮开呢,燥热的风却已经透过窗子拂了进来。
七月将至,眼下进入了一年之内最热的时节,白天烈阳高照,夜里也完全感觉不到一丝凉爽之气。
好在长公主府的寝殿有冰块降暑,以及身边有个自然凉的抱枕,陆鸾凤晚上睡得倒也不错。
“你这个身体真奇怪。”陆鸾凤抬手摸了摸扶澜的颈项,衣服下的肌肤跟常人一样,没什么异常,然一到晚上睡着之后就通身冰凉,“本宫是得了个宝?”
扶澜停下了服侍她穿衣的动作,微微抬头,露出修长流畅的脖颈,让主子摸得更顺利些。
陆鸾凤看了他一眼,收回手,开始更衣着装。
待到她坐在梳妆台前,由着锦兰和明月给她梳头描眉时,扶澜就站在一旁看着,看得格外专注仔细。
因他眼神太过专注,以至于陆鸾凤想忽略都能,漫不经心地抬眸瞥他一眼:“你想学?”
扶澜点头。
“一个七尺男儿学梳头描眉?”陆鸾凤表情微妙,“你可真有出息。”
扶澜抿唇沉默片刻,也不辩解,继续看明月和锦兰动作。
好在两个侍女定力十足,被他如此盯着也从容不惊,一步一步不急不缓地把长公主的头发妆容都打理好,还从首饰盒里挑出嵌红宝石的头钗给陆鸾凤戴上。
“殿下以前总不爱戴这些,这些宝石朱钗收在这里都浪费了。”锦兰笑道,“殿下年纪还小,就应该戴几件鲜嫩贵气的首饰。”
陆鸾凤以前不爱戴,是嫌动武碍事,不过现在她亲自动手的机会少了,且钗子戴个一两件也无甚大碍,于是便由着两人打理。
如此七七八八忙活了小半个时辰,陆鸾凤才带着扶澜走出东上阁。
“殿下。”陆陵川匆匆而来,在公主府长廊上拦住了陆鸾凤,并递上一封飞鸽传书,“这是战王递来的消息。”
陆鸾凤接过来看了一眼:“二哥明天就能到?”
“是。”
“啧。”陆鸾凤淡哂,“本宫说陆天阔的亲王爵位还能保住三天,看来还是抬举他了,明天本宫就让他从亲王降为郡王。”
“不。”陆陵川轻咳一声,“殿下今天就可以。战王说使臣来访的文书今日就可以送达西齐。”
陆鸾凤挑眉:“二哥不错,真给我长脸。”
“战王的确一心为殿下着想,只是这位,”陆陵川目光转到扶澜面上,“殿下也许应该好好想想,该如何跟战王解释。”
陆鸾凤拧眉:“解释什么?”
陆陵川正要说话,陆鸾凤又道:“算了,本宫先进宫去跟那几个找死之人签生死状,其他事情等本宫回来再说。”
陆陵川于是朝旁边退了两步,让路给陆鸾凤先过。
待上了马车,陆鸾凤才端详着扶澜俊美精致的脸:“本宫的二哥要来了。”
嗯?
扶澜一怔,主子的二哥,东陵的战王,统领东陵四十万兵马大权,乃是东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王爷。
扶澜无端开始紧张。
进宫上朝,东边慢慢泛起了鱼肚白。
早朝已经开始。
陆鸾凤走进鸦雀无声的大殿,朝帝王躬身行礼:“父皇。”
坐在龙椅上的皇帝陛下威严地嗯了一声:“朕已让陈海拟好了契约。鸾凤,经过一个晚上的思考,你可以反悔的想法?”
陆鸾凤转头看向陆天阔:“二皇兄可是反悔了?”
陆天阔底气十足,淡淡一笑:“大丈夫一言九鼎,怎能轻易反悔?”
大殿左右文武官员面面相觑,知情之人心照不宣,不知情的满脸迷惘。
“鸾凤三个月前曾承诺,七月之前东陵会有使臣抵达西齐,免今年贡礼一事。”皇帝淡淡开口,三言两语说明来龙去脉和契约内容,“眼下已是六月底,七月将至,长公主以三天为限和宣王立下赌约,今日各位爱卿一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