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出去！”

我尖着嗓子打断他的话，他不配在女儿面前说话。

事到如今，还想用轻飘飘的几个字来换取良心上的安宁。

我凭什么满足他。

陆承翰充耳不闻，他没有出去。

哀痛的眼神落在我手中的骨灰罐上：“女儿什么时候走的。”

我牙齿气得发抖，冲上前连扇了他几巴掌。

“我说了，你不配知道，你以为你这样做就会有人原谅你吗？别在这恶心人了。”

陆承翰就这么顶着挨打的脸沉默不语。

可我并不解气，我抓住他的领口一把扯到外面。

直到关门，陆承翰才低声乞求道：“陈然，让我一起去祭奠娜娜吧，我是她爸爸啊。”

爸爸？我听到这两个字都想笑。

谁家爸爸会在女儿死前都不肯见她一面。

第8章

谁会拿着女儿的医药费随便威胁。

谁会长达半年都不去看重病的女儿一眼。

陆承翰没有辩白，只是不断重复着对不起。

可我不要他的对不起，我只想要女儿回来。

只一天，我和陆承翰都崩溃了。

一个屋子的两角，两个人各自默默垂泪。

等室内的光线昏暗后，我才缓缓开口。

“我们离婚。”

陆承翰视线定定地落在地上，静默几秒。

“你不要冲动做决定，女儿的事我有错在先，我不否认。”

“给我一次补救的机会好吗？”

“是人都会犯错，你不也打掉了两个孩子？”

我脑子嗡的一声，听见他那套歪理邪说，指尖不受控地插进掌心。

我颤颤巍巍的愤怒道：“孩子不是我打的，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楼梯上摔下来根本保不住！”

“家里谁会在楼梯口抹油？宋清清的狗撞到我肚子时你在哪里？”

陆承翰又不说话了。

我突然清醒，他就是故意的，故意把我拉进这趟浑水，以减轻他心里的负罪感。

我心底涌上一股恶心，荒唐地笑了。

陆承翰上前攥住我的手，缓缓道：“我们好好过日子行吗，把女儿接回去，让我来补偿你。”

我扯回手，摇了摇头。

“我不要补偿，我要你消失在我眼前。”

陆承翰脸色闪过不解：“你为什么这样固执，宋清清我会把她处理干净，你不用担心。”

见我依旧无动于衷，他突然上了火。

“你难道一点错都没有吗，自从女儿生病，你把精力全放在了她身上，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我也是人，一个男人！”

“你但凡把精力分给我一点，我们之间就不会走到这个地步。”

分给他？我看向这个结婚多年的男人，心里像吃了苍蝇一般。

女儿危在旦夕，他还有功夫争风吃醋。

原来女儿的命还没有他的需求重要。

我呵呵地笑了出来，陆承翰看出我在嘲讽他，脸色异常的难看。

他气得牙齿发抖，近乎吼出一般：“陈然，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的忍耐也是有限的。”

我没有被他的威胁吓到，只是幽幽道：

“离婚吧，如果你不同意那我们就法律见。”

说完，我不再跟他废话，将他退出去后，关死了门。

陆承翰不可置信地愣在原地，几秒过后，眼睛倏地红了。

高傲如他，一而再再而三的低头下，此刻再也无法骗自己。

他忍着怒意扬声道：“陈然，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出来，我既往不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