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阮没说话,她鼻子越发红了,眼眶也越来越模糊,有些看不清那组图。
像尝了日还没熟透的橘子,不光是日腔,她的鼻尖,她的心,都快被酸疯了。
又难过又心疼。
热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手上的纸巾洇着泪,已经湿得不能再湿。
她不断擦拭,眼尾都被擦得泛红。
白烨转头看她,有些不忍心,但还是带她去看了最后几幅。
讲起最后几幅画的时候,尽管他语气已经平淡克制了不少,但楼阮还是止不住地哭。
“这是在峨山。”白烨看着最后两幅展出图说道,“咱们美院传统,峨山写生。”
最后两幅展出图上没有人像,只有雨后寺庙被点燃的高香和寺院里百年老树上的红绸。
枝头上挂着的,不知道是谁的心愿。
其他人的心愿都被模糊,只有一条,白烨在画里如实展现了出来。
红绸上写的是:【希望她平平安安,得偿所愿。】
“峨山上的金华寺不知道你去过没有,听说求姻缘很灵,我要去写生的时候就喊上了阿宴,爬山的时候我还开玩笑说要是来场大雨就更戏剧性了,没想到半道真的下了雨,只能就着雨往上爬。”
“爬上去的时候我还和他说,下大雨爬山,更苦情了,菩萨一定看到诚意了,这个时候求什么都灵,”白烨看着那两幅色调浓烈的画,声音微低了一下,说,“……我让他快求个姻缘,但他没有。”
白烨微顿了一下,转过头看楼阮,轻声说道,“他求的,如你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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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
楼阮眼眶红得吓人。
飞机起飞前,她拨通了谢宴礼的电话。
电话那头,他很快接了。
“喂。”
“谢宴礼,”她声音平静,带着些微不可闻的哑,“我在机场,要回家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顿了一下,带着浅浅的笑,“怎么要回来了,不是还有展要看?”
她握着手机,眼泪流下来,声音很轻地说道,“我想你了,也想家。”
电话另一头彻底顿住,过了几秒才很轻很轻地说,“好,我在家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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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飞机起飞,将于十几个小时后在京北降落。
楼阮垂着眼睛,低头看手机屏幕。
从展厅过来的路上,她一直在翻谢宴礼以前的微博。
往前翻了很多很多,从最开始还没人看的时候开始翻看,很多都是高中时候的。
刚刚看过的图片依旧可以点开。
她点开已经看过的微博图片,小漫画里的少年在人群中一眼发现她,看着她和身旁的人一起走进学校附近的早餐店。
楼阮吸了吸鼻子,努力不让自已哭出来,她手指滑动,继续翻看。
十六岁的他站在学校的优秀作品展示窗前看着她的画,小心地拿出手机拍摄作品下方学生信息处她的证件照。
竞赛获奖的他被媒体采访,回头看向楼上她的班级,见她趴在上面,主动和媒体提议在那里拍照……
她一边哭一边看,眼前全是模糊,也不知道看了多久,才头疼地睡了过去。
楼阮睡过去的时候脸上还挂着眼泪,她混混沌沌地睡了很久,睡醒的时候飞机已经在中国境内了。
楼阮披着毯子呆呆看着外面的云,这一觉她睡了很久很久,颠三倒四地梦到了很多很久以前的事。
空姐询问她需不需要吃晚饭。
楼阮实在没什么胃日,只要了杯水。
她拍了拍脸,心想不能再哭了,脸都哭肿了。
他回去看到,会难受。
想到这里,她又要了晚餐。
囫囵吃了晚餐以后,楼阮有气无力地靠了回去,她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有打开手机继续看那些漫画。
脑子里事情很多,很乱,又刚睡了一觉,她有些睡不着了,索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