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个个势力的内部, 都开始不太平起来。
现任妖皇对妖族四大世家的打压有目共睹。原本容敛称帝时,其他世家以为拿捏到了他的把柄,最后也是从矮个子里面拔高个, 打算扶持这位血统不纯,与背后青丘一族也算不得多亲的皇子上位。
本来他们打的算盘是想找个傀儡皇帝,却不想容敛同其中两族暗中达成约定,动用换血秘法,将自己体内所有不纯的血脉换成了上古妖狐的血,以此要挟其他两族。
那两族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全不想最后容敛釜底抽薪,将他们狠狠地愚弄了一顿,硬生生被人拔去党羽,阴沟里翻了船。
如今容敛到了出窍期大圆满,距离大乘也不过一步之遥,这些世家越发着急了。
他们通知了先前塞进宫内的后妃和公子,有些人容敛甚至连见都没见过,吵得他烦不胜烦。
正月初一时妖皇雷霆震怒一场,将先前最活跃的那几个都狠狠打压了一通,登时偌大一个族内又是寂静可闻,无人胆敢二话。
那些暗潮汹涌,容敛只是冷眼旁观着,嗤之以鼻的同时,越发觉得索然无味。
手握权力太久,也越发对这些人的丑恶嘴脸厌烦。
这个族群永远都是这样,从前是,未来也是。
不论是人类还是妖族,带给容敛的,都是无尽的恶意。
妖族要的是一个君主,他要的是权力,互惠互利,再无其他。
他从来都只有自己。
凝视了远处片刻,容敛随手拿起挂在一旁的大红色外袍披在身上,从宫中起身。
如今已是傍晚时分,远处点亮的烛火明灭,将妖皇深邃的轮廓拉长,映在深灰色的阶梯上,切割出一道道破碎般的剪影。
晚风很冷,轻轻从另一头屋檐的廊下刮过,扫过低垂的褚红色瓦片,扫过潭面上摇曳的莲蓬荷叶,扫起他两鬓垂下的乌发,停在了衣襟上。
他一步一步踏下冰冷的玉阶。
很快便是上元节了,月亮也愈发圆了起来。
男人肩披红衣,站在苍茫夜色里,神色不复往日那般慵懒肆意,反倒冷倦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