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大而充盈的力量正在形成。

一个又一个的女巫被推着投入祭坛之中，场面异常血腥，但这所做的一切又好像是有作用的。张白白能感受到一阵清新的空气充盈着整个祈祷室，那由祭祀产生的血腥气息正在消散。

太诡异了。

嗅觉和视觉出现强烈的割裂。

红色的绳索缠绕着女巫的身体，勒进她们的身躯之中，血液不断地落下，越来越多，没有丝毫从祭坛上漏下来。那个提前准备好的祭坛如同会吸血的怪物，不停地收割女巫血液。

张白白闻到了淡淡的花香。

很沁人心脾的气味似乎还带着泥土的芳香，她看不见的室外传雷鸣，或许伴有闪电，这是她的猜测。要下雨的前兆，属于风暴女神在这个位面的权柄正在发生偏移。

“哦？”

国王发出轻咦，微微抬起头。

祈祷室此时变得有些潮湿，空气中含水量大大增加，张白白紧贴身上的服装此刻变得不透气格外难受。

墙壁上落下水珠，那些水珠好像还带着海水的气息。

……回南天？

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无法避免，此时张白白的心情不算沉重，想到了一些奇怪的比喻。

周围的墙缝里开始凭空生长出植物，郁郁葱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祈祷室正在变成一个漂亮的热带花园。连女神像上都长出植物，植物叶片轻轻晃动，从上面抖下水珠。

“轰隆”

外面的雷声不断。

女巫首领此时捂着嘴，不知道是喜极而泣还是感慨那些牺牲女巫逝去的生命。

突然，一道惊雷劈在了祈祷室上方。

室内的众人全都抬起头。

起先，张白白是觉得，是不是有人做了什么手脚，才导致女巫首领的计划不成功，可是现在她突然意识到，并没有人试图阻止这一切。

正相反，绝大多数人都期待着仪式成功。

如果有新的女神在，是不是可以阻止末日的降临，让王朝重现当年的辉煌，女巫得以延续？国王，不是指一个人而是指整个血脉，可以继续坐在他们的宝座上，统治这个国家，享受祖祖辈辈积累起的财富？

除了神殿不清不楚，其他人都想要一个女“神”，无论那个神是不是上一个。

米兰达没有出手阻止。

失败不是因为外因的干扰，只是因为……不够，远远不够。女巫们的能量来自自然，自然在衰败，天空被遮蔽，女巫的力量减弱，她们太少了。

即使所有女巫都投入其中也远远不够。

不够这里再出现另外一位神明。

周围的生机开始衰退，那些生长出来植物正在以它们长出来同样的速度枯萎。花朵转瞬间凋零，凋零的灰烬落在了张白白的怀里。

墙壁上的水珠如同潮水般退去，不留情面。

唯独祈祷室外的雷电仍然在响，好像是天空的哀鸣。雨水落下了，和女巫首领的眼泪一起，啪嗒啪嗒地落下。

祭坛上一片死寂。

那些红色的灵活绳子因为失去了新的能量而倒下，死气沉沉地枯萎，最终和那些死掉的藤蔓变成一个颜色。

无声的冲锋落幕了。

这是一场毫无意义的死亡献祭。

未来和女巫的命运，和王朝人类的命运一样，没有发生任何的改变。

女神像下的三方此刻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即便满是算计和为自己族群的谋算，但是相似的灵魂在某一刻仍然有着同样的共情。

可惜也仅此而已。

“继续吧。”

米兰达站起身，国王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

“这样等着也不是办法，沉默地等待不会让这些尸体复活，只会让她们发臭。”米兰达走上前挥挥手，祭坛上女巫身上的衣服自动整理好，“让我们来发挥她们剩下的价值。”

“不行！！”

女巫首领突然发出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