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谈兵,我可是真刀真枪。听得念萁大发娇嗔,用鼠标把他浏览的网页一个个全点上叉叉,然后找出来一个《失空斩》里的马谡给他看,说你才是这个纸上谈兵的笨马谡。马骁也学她的样子,在网上一阵找,找出一个《战冀州》里的“锦马超”出来说,这个才是我。隔天就到公司里用彩色打印机打印了一张出来,贴在念萁的梳妆镜上,念萁依样在他的鼻子上用粉饼盖了一个圆白印子,白靠银枪的马超成了盗信的蒋干。
既然副校长说了十一前要给回音,念萁拖不过,只好跟马骁摊牌。
实话说,她是想去的,要是放在没结婚前,她已经收拾好书包衣服了,就等着开学了。她是很喜欢读书的,不然不会读得那么好。只是结了婚,自然应该是以夫妻关系为生活重心了,如果得不到马骁的支持,她是不会去得安心的。
那天她做了两个菜,特地去买了一瓶啤酒,放冰箱里冰着,等马骁回来,大大的玻璃啤酒杯里斟上凉沁沁的啤酒,桌子中间是一碟子糟脚圈,一碟子糟毛豆,还有水煮花生。马骁看一眼桌子,再看一眼一脸讨好样儿像只哈巴狗的念萁,咳嗽一声,也不理她,径自去洗了脸和手,脱下白衬衫西装裤,换了半新不旧印着自家公司LOGO的广告衫和半长不短的花裤衩,坐下说:“酒来。”念萁马上把酒递到他手上,马骁一口气喝下半杯,大大地打了个酒嗝,手一伸,“肉来。”念萁用筷子挟起一块脚爪肉放在他手上,马骁拿着骨头啃了两口,说:“嗯,不错,肉煮得很烂,酒糟得很香。说,想要什么?”
念萁呸一声,不跟他玩了,坐下来,剥起花生毛豆吃。马骁把骨头啃完,转而涎着脸说:“干什么?有事就说,是你先一脸小狗样的,还拿肉来馋我,我当然要搭搭架子,摆摆谱,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念萁拿起一节毛豆荚塞在他嘴里,说:“不许插嘴,听我讲完。”马骁点点头,用牙齿把豆荚里的豆子剥出来吃了,豆荚吐在空碟子上。
念萁吸一口气,慢慢把读书的事讲了一遍,又说:“我想去。但是你以前说过,说我去读书,你一人在家里干什么。你要是不同意,那就算了。”
马骁才听一句话,就把脸拉下来了,听她说完,拿起酒瓶子把酒杯倒满,喝一口说:“你都想好要去了,还跟我商量什么?你做这些,”指一指桌上的酒和肉,“是想贿赂我?就凭一瓶酒两块肉?你一定要去,我又拦得住?我要真想反对,你做这些也是白做,我要不反对,你不做这些我一样会答应。”
念萁被他的话堵得连呼吸都忘了,眼睛慢慢红了起来,拿起酒杯一口渴干,转眼红晕上脸,带着哭音硬着嘴说:“我贿赂你干什么?难道这是我第一次做饭吗?哪一天不吃饭了?那以前的饭都成什么了?也没见得是贿赂了谁?是过路的哪一位神灵吗?把我说得这么卑鄙,你有什么好开心的?”
马骁本来就气不顺,听她这么狡辩更加生气,提高了声音说:“那你自己说说,你做这顿饭的目的是和以前的一样的吗?如果是一样的,你买啤酒干什么?你不是嫌酒臭吗?我喝了酒来亲你你哪一次不是避开?你一脸讨好的样子,你去照照镜子去,快跟哈巴狗一样了。做一顿饭几顿饭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也会做,我也一直在做,又不是你一个人在做。你不是在贿赂是吧?那你是在用肉骨头堵我的嘴,我才是那只狗。”
念萁确实是觉得理亏,这才费力巴劲地做了猪脚爪,做的时候一股肉腥气差点没把她薰得吐出来,闭着气把脚爪捞出来用香糟卤浸上,香气盖过肉味,这才大大地换了一口气。要不是想讨他的欢心,她还真不会去煮这个她吃都不吃的东西。那么,她是在心虚了?是她想去,怕他不肯,这才煮他喜欢吃的东西,以为可以堵上他的嘴。可是夫妻不是应该坦诚相对的吗?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摆事实讲道理,她这样玩花样耍手段,手段还耍得不高明,一下子就被人家看穿了,这才恼羞成怒,又气又急,借喝酒撒气,实在算不上光明磊落。
这么一想,心也定了,气也平了,低声说:“对不起。”
马骁愣了一下,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