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郗则韶在一旁抽抽噎噎地嚷着要阿爹抱,一头是焉头巴脑晓得犯了错的儿子,一头是玉雪可爱伸着手要抱的小闺女,郗言厉痛斥了郗听颂两句,抱着郗则韶往烧着地龙的温暖内室去。

郗则韶就趴在阿爹肩头,一面抹着朦胧的了泪眼,一面朝跪在地上的哥哥使眼色,示意他避开。

妹妹伤了脸,还设法给自己解围。

小少年郗听颂感动得无以言表,一抹额角吓出来的冷汗,立刻找个地方先躲躲。

从此,开启了他给郗则韶当牛做马的前半生。

后来只要郗听颂试图拒绝郗则韶的无理要求,就会被迫回忆起十年前的那桩‘惨案’,都不用她多说废话,郗听颂自己就能把自己说服,老老实实帮她办事。

对此,秦夫人还曾颇为无奈地与陪嫁闲谈:“我怎么感觉郗家这一代的心眼子都长音昭一个人身上去啦?”

韶,拆字为音召,昭,意为光明灿烂,这是郗家大家长郗道源给郗则韶取的小字。

郗则韶自小就爱揣测他人情绪,因而虽然裴越一直摆着张八风不动的疏离冷脸,但她就愣是从中嗅到了几分不爽的意味。

小皇帝心里不痛快,那他必定会找别人的不痛快。

这些日子的相处,郗则韶对裴越的性子有了些了解,见状果断明哲保身,每日睡前必读的话本子也不看了,绞干了头发就老老实实裹着被子准备睡觉。

第20章 吓得臣妾心好慌

第20章 吓得臣妾心好慌

万籁俱寂,昏昏漠漠的夜色中,唯有高悬于天际的明月分外皎洁,月光好似一匹银练,温柔泼洒在庭院中,扶疏的花木与黑夜融为一体,伴着月色随风摇曳。

就在郗则韶被困意裹挟,迷迷糊糊将要进入梦乡时,感觉到床榻轻晃,她立刻被这动静惊醒。

是裴越爬上床了。

郗则韶没敢睁眼,只略微收紧了紧抱着布偶兔子的胳膊,放缓呼吸,悄悄地感受裴越那头的动静。

裴越没什么动静。

他在内侧躺下,应当是睡了。

郗则韶无声地松了一口气。

小皇帝今日脸色很臭,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催的惹了他不快,却要她郗小四战战兢兢的,生怕触了霉头!

我恐怕是大梁最憋屈的皇后!

郗则韶情不自禁地在心中为自己哀嚎一声。想着,她忍不住扁了扁嘴,上下牙齿轻碰,但并没有发出声音,无声骂道:“狗、裴、越,迟早打你一顿!”

“迟早打我一顿?”

少年的声音忽而从头顶响起,差点把郗则韶吓死,双腿一瞪,猛地撞在床头,她可怜的脑袋与床架亲密接触,发出一声清脆的巨响。

“嘶”郗则韶捂着头,吃痛得叫出了声。

少年手肘撑着枕头,以手托腮侧躺在床上,见状挑了挑眉,倾销道:“皇后就算心虚也不用以头抢床吧?咱俩好歹夫妻一场,朕又岂会将闺房趣话外传?”

他说这话时,寝衣微敞,乌色的袍裳露出大片肌理细腻的胸膛,配着他那双斜飞入鬓的丹凤眼,显露出一种摄人心魄的昳丽。

好一个唇红齿白的美少年!

可惜,这样秀色可餐的俊俏风流却是一朵带刺的玫瑰!

郗则韶从床上坐起来,眨了眨眼睛,可怜巴巴地看向裴越,“呜呜呜,陛下您作甚么突然说话,吓死我了……”

“是么?”少年有些危险地眯了眯眼眸,“究竟是朕突然出声,吓到皇后,还是……?”他的话语点到为止,言语间睫如振翅,狭长的眼尾向上微微勾起,带着帝王睥睨山河的审视,顾盼而神飞。

被这样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本就心虚的郗则韶默默移开视线,一面轻轻揉着自己刚刚撞到的地方,一面嘟囔道:“明明就是陛下半夜不睡觉惊扰到好眠的我……”

裴越扯了扯嘴角:“皇后的意思是……你刚刚睡着了?”

郗则韶连忙接话道:“是呢!我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