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从不允许不让我担任公司重要的职位。
「你一紧张就失语,会坏了大事的。」
他曾这好心劝道,带着施舍般的语气。
「乖一点,在自家公司做做闲活,或者去会所打打高尔夫。 不在乎那三瓜两枣?」
而此刻,顾执野目光平静地看着我:「你的英语基础需要从头开始,这需要时间。不过多伦多的华人社区很活跃,机会也不少,相信这难不倒你这个高材生的。」
我下意识地扣紧了放在腿上的手,指节微微发白:「我……可以吗?」
因为否定太多了,导致我现在对自己有点不自信了。
顾执野微微扬眉,淡淡地笑着:「学语言,什么时候都不晚,相信你自己。」
然后,在学英语的同时,我在顾执野的公司作为一个基础员工负责一些中国区客户的工作。
学习和工作,一种久违的、纯粹的充实感和喜悦,像温暖的泉水,缓缓注满了心田。
这份开心如此真实,让我忍不住想和为数不多的、还保持着联系的朋友分享。
我带着这份小小的雀跃,重新登录了那个尘封已久的微信账号。
然而,信息提示音瞬间像炸开的爆米花,疯狂地响了起来。
屏幕被无数条消息挤满,几乎卡顿。
最上面几条,来自一个曾经还算熟络的、裴砚圈子里的边缘人物:
「程姐!你去哪儿了?!裴哥找你快找疯了!电话都打到我这儿来了!」
「看到速回!裴哥好像很生气!」
裴砚……在找我?
和那晚顾执野带我离开时,我的状态确实糟糕透顶,几乎处于崩溃边缘。
所以后续所有与裴砚、与那段婚姻相关的交割事宜,我都全权委托给了顾执野安排的人处理。
至于手机卡、社交账号……
我直接注销了旧号,并帮我设置了新号码和新的加密联系方式。
就在这时,一通语音通话请求突然弹了出来,伴随着刺耳的铃声。
我手指正要点删除键,不小心误触了接听。
下一秒,裴砚那带着压抑怒火的、近乎咆哮的声音直接冲了出来,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
「程以沫!你他妈在搞什么鬼?!」
「还有!你人死哪儿去了?!」
「下周的酒会你还想不想参加了?!纪念日礼物还要不要了?!」
「裴砚。」
我开口,声音出乎意料地平静:「我们已经离婚了。」
电话那头骤然一静,似乎没料到我会如此直接地打断他。
随即,我直接切断了通话。
屏幕暗下去不到一秒,信息提示音又疯狂地响了起来:
「程以沫!跟你说了多少次那是演戏!你脑子进水了听不懂人话?!」
「新号码多少?!立刻!马上!发给我!」
「微信也给我加回来!你还想不想跟我复婚了?!嗯?!」
一条接一条,带着他惯有的命令口吻和不容置疑的强势。
这一次,我没有丝毫犹豫。
直接点击删除联系人选项,果断按下。
接着,我点开通讯录,将列表里所有与裴砚相关的朋友、合作伙伴、全部加入黑名单。
世界,终于清静了。
新环境的疗愈力悄然释放。
路过运动品牌店,想起顾执野提过晨练习惯,便买了块高端瑜伽垫和触感柔韧的筋膜球。
近日他归家渐频。
拎着购物袋上楼时猜想他可能在锻炼。
门口果然隐约传来韵律节拍。
钥匙刚触及锁孔,门已向内开启。
顾执野身着黑色训练背心与运动短裤立于眼前,汗珠沿着颈侧滑落,蓬勃的生命力扑面而来。
而他怀里,竟安稳卧着一只雪球般的马尔济斯幼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