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主厅大门开敞。
暖黄光泻出。
厅内古雅温馨,家宴正酣。
焦点并非主位慈祥的顾老太太,也非她下首矜持的裴砚母亲和精干的大姐。
中心,是随意立于主位沙发旁的顾执野。
米白羊绒衫,黑色西装,挺拔有型。
他正与两位老太太交谈,姿态闲适却气场沉稳,轻易吸聚所有目光。
老太太的目光也频频落在他身上,充满倚重。
「快看!」裴砚声音酸涩,用力扭我胳膊,「那就是我们公司甲方的老板顾执野!顾家定海神针!发什么愣?快进去!等他……」
「程以沫。」
顾执野声音不高,却清晰穿透空间。
他目光自然转向门口。
厅内谈笑骤停。
所有视线慈祥、疑惑、矜持、探究。
齐刷刷聚焦。
顾执野唇角微扬,对长辈点头示意,便从容穿过自动分开的人群,径直走来。
他停在我面前一步之遥,眼神专注温和,向我伸出手。
下一秒,在凝固的寂静中,顺势一带,将我牵至他身侧并肩而立。
肩膀轻触,无声的支持。
目光在我脸上郑重停留,他转向整个大厅。
转向笑容加深的姥姥,转向愕然僵住的裴母和眼神审视锐利的大姐。
他声音平稳清晰,宣告般响起:
「姥姥,妈,各位叔伯长辈,」他微顿,「我郑重介绍一下。」
他侧首凝视我,眼底星辉流转,握紧我的手:
「她是程以沫。」
清晰,一字一顿:
「我的妻子。」
「我们刚刚领完了结婚证。」
死寂更深。
顾老太太猛地站起,笑容如花,惊喜高呼:
「哎呀!我的执野!天大的好事啊! 早就听你说过。」
她热情招手,目光灼灼望向我:
「小程!好孩子!快过来让姥姥瞧瞧!我就说执野眼光最好!多沉稳聪慧!」
满堂霎时沸腾,祝福声涌来。
喜悦边缘,裴砚脸色惨白,震惊后是难堪与羞恼。
裴母端着茶杯的手悬在半空,脸上笑容僵硬凝固。
眼神定格在儿子身上,那目光混杂着失望与深深的恨铁不成钢。
大姐蹙眉,责备地扫了一眼裴砚,尴尬地别开视线。
厅内笑语温暖,裴家角落,冰封无声。
顾执野带我回了京城家。
公证繁琐,直接去领了证。
那天他空闲,一同做了早餐、打扫房间。
他聊起过往:父母早逝,幼弟八岁时意外坠梯身亡,叔伯仅剩表面客气。
他曾交往过一任,因对方背叛而分手。
此后厌倦异性许久。
偶然进入互助群,因我的头像酷似弟弟,我们故事才展开。
领证半月,他未曾碰我。
是不知如何开始?
还是相处时日尚短?
夜晚同榻,气氛微妙。